似是对叶珏等人有着十足的信心,耳闻耶律川所传军令、目睹北戎将士举动的岳万里眼中虽带出几分惊疑之色,但手中长枪仍然所向无前,银光依旧纵横捭阖,非但如此,还向耶律逊宁乜斜着挑衅道:“怎么,这位将军战我不过,就要想着寻人助拳了么?
“只是咱们焱朝有一句老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自己奈何我不得,那位耶律川将军亦不能将霍兄弟击败,你麾下其余将士,更无能直撄慕容兄弟锋芒者,由此可见,你的援军多半也不能与我等后援相提并论。
“既知此情,在下可就要多劝你几句,早些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多半还能不失前途富贵,若是来得晚了,可就再没你的份儿啦!”
或许是被岳万里这般言语所激,又或许是被周遭的火光所映,耶律逊宁此刻满面通红,翻手再次挥起摩云飞烟刀的同时,从牙缝里挤出了答复:“放你娘的屁,老子可不像慕容小狗贼那般不知廉耻,轻易南附。
“事到如今,不妨实话告诉你,费膺、扈寒这两个畜生早就被我关起来啦,卑躬屈膝,背义投敌,那是你们南蛮子们喜欢的事情,我等北戎诸部,只有砍断的头,没有跪下的膝!”
适才一场鏖战,岳万里所部将士伤亡不轻,北戎耶律逊宁麾下精骑亦是折损颇众,仍有冲天之意的周遭火光映着沙场上遍地斑驳的鲜血,更多了几分凄楚,几分妖异。
举目环视,岳万里瞧着自己麾下的诸位将士几乎人人都是浑身浴血,尤其以霍无忌和慕容玄恭两位副将为最,也不知彼等身上的血迹,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又见北戎阵营中,自耶律逊宁以下,各人面上均带着坚毅神色,不问可知,若不再施辣手,今夜的这场血战便不能分出高低胜负,轻轻叹了一口气,岳万里收慑心神,提声续道:“也罢,原想着不再多做杀伤,可现下看起来倒是始终不成,那就请将军再行赐教!”
‘教’字出唇,岳万里方才触景而生的罢兵休战之念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沙场之上,能够长久留存的,只有各人手中的兵刃和胸中的热血,既是话不投机,自己说得再多,终究无用,倒不如心无杂念,厮杀个酣畅淋漓。
这一回岳万里的举动较此前颇有不同,素电虬龙枪起处,银焰再现,映得他年轻面庞一片煞白,坐下雄健的骏马越驰越快,体内真气随心而动,枪花错落绽放,恍惚间蓦然像是幻化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独角龙头,遥遥向着耶律逊宁心口翻腾咆哮而来。
饶是耶律逊宁这些年久经战阵,见多识广,当此之时,亦是不由自主地出声惊叫道:“这是五气龙兵!他娘的,不想我今天倒是真碰上好手啦,这一趟来得还真是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