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不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急败坏。
嗯……
生气了呢？
身体一轻，她被轻男人扯着腕飞掠，不过转瞬间就被带到一个可以避雨的空房间中。
静止半空的雨水不再被人控制，哗啦啦朝着地面浇灌。
风声，雨声，再度热闹起。
“你干什么？”
轻英俊的男人靠窗站着，低垂着头背对她，明明摆出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却又时不时侧头关注她的反应，别扭又可爱。
“季星寒……”叶楚楚开口劝道，“季明钰已经被祝剑带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不用道歉，他有说错，我前的确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抽烟架跟人争项目的事我都做过……”顿了顿，季星寒清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季明钰说得错，他根本胆子做那些事，都是我用他的名字做的。”
“为什么呢？”叶楚楚好奇。
次，季星寒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又无奈地说道：“我是觉得，别人如果要骂的话，也骂的季明钰，跟我季星寒有什么关系。”
“你前对那两个小混混做过什么，怎么他们那么怕你？”
“他们在我开的酒吧里调戏女生，女生气得哭又不好意思报警，我把他们了一顿，挂墙上了。”
“就样？”
“『裸』的。”
“噗嗤。”料到听到个回答，叶楚楚忍住笑出声。
而听到她竟然笑了，站在窗边的季星寒身体绷得更紧了。
就在极度窘迫的他认真考虑，是不是要从窗口逃，再冷静几天的时候，一根纤细的绿『色』藤蔓突然顺着墙壁爬到窗口上，温柔地缠上他的腕。
一圈又一圈，翠绿『色』的枝桠还冲着他得意地晃了一晃，“噗嗤”一声开出一朵漂亮可爱的白『色』小花，仿佛在对他说“你跑不了”。
朵花香气盈盈。
娇软可爱。
就像是……
季星寒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娇软清甜的女安静站在他的身后，静寂雨夜，所有的月光仿佛在她周围聚集成光束，蛮横又顽固地根植在他心底。
让他无法忽视，让他无法不在意。
“跟我回去吧，季星寒，别一个人在外面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叶楚楚扯了扯系在他腕上的藤蔓，眼眸诚恳，笑着轻声道，“我们都在等你归队。”
季星寒终于颔首：“……好。”
“我还有跟你道歉的，昨天有点怀疑你，我……”
“不用道歉。”快步到叶楚楚面前，季星寒垂眸看着她认真说道，“不用跟我道歉。”
*
回去的路上，黑夜凉雨，街道上还有不丧尸在游『荡』，叶楚楚和季星寒并肩着，两人的心情却都莫名的有点雀跃。
就像是云破日出，就像是春暖雪融。
想起一件事，她突然好奇问道：“季星寒，你觉醒异能的时候在想什么，为什么觉醒水系异能？”
叶楚楚知道，除了她和远在青城的楚临，其他人并不知道“季明钰”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甚至包括季星寒自，也不知道他是一本小说中的反派，不知道以后“凶残暴戾”，“喜怒无常”八个字变成他的代名词。
小说中季星寒的异能是金系和领域双系，现在他的其中一个异能却从金系变成了水系，也是为什么，她前有怀疑过他身份的缘故。
不得不承认，她有时候还是太相信小说剧情了，形成了思维惯『性』，却忘记了她自就是一“蝴蝶”，她出现在个世界中，可能很多东西都随改变了。
是她还是好奇原因。
“你终于好奇了？”季星寒问。
“终于？”叶楚楚感觉自抓住了重点，有些不解。
季星寒轻笑：“还记得你在一家超市门口，遇见过的一个高烧昏倒的人吗？你请人将他从地上扶起，还在他边塞了一瓶矿泉水。”
“啊，你就是那个人……”
当时光线太昏暗，她也有仔细去看那人的脸，想到竟然是季星寒。
那真的太巧了。
“是。”季星寒忽地转眸看她，认真点头，“那时候我想，就算全世界对我都是恶意的，至还有一个温柔善良的陌生人愿意帮我一把，送给我一瓶水。”
叶楚楚被表扬得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后，灵灵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你用藤蔓将那群人渣绑起，给我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如果不是你出现，灵灵很可能已经……幸亏有你在。”说道里，季星寒眼眸中掠过一丝杀意，压制下去后才说道，“楚楚，你救了我两次。”
“原那也是你们？”叶楚楚真的惊讶了，“其实我也有……”
“是的，你有救我的命，也许在你看，两件事不过是你随为的，是恰好两次被帮到的人都是我。对我而言，你救了我的心，你让我觉得个世界，好像也有糟糕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季星寒声音温柔。
样认真的温柔，发自内心。
如果不是她，他难以想象自坠入怎么样的深渊。
他恨自一辈子。
恨自用，恨自在关键时刻能支撑住晕过去，恨自为什么有早点觉醒异能，恨自有保护好妹妹……
心里藏着样的恨，他不觉得自对个世界温柔以待。
“季星寒……”叶楚楚迎上他的目光，心弦被悄然波动，仿佛有什么情愫在涌动，让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算个人，是小说中罪恶极的反派又怎么样？他毫不犹豫跟她一起驰援林城，他救了很多人，他拼杀在第一线，他从不曾退缩！
林城成千上万人的命运都被改写了，难道就他一个不行？他不是坏人，至现在不是！
而她也一直看着他的。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季星寒突然问她：“叶楚楚，你信我吗？”
“信，我信！”
一次，叶楚楚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不信我自。”季星寒垂眸轻笑，执起她的，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漆黑凤眸深深看入她的眼中，如同宣誓一般说道，“所以，请你做我的枷锁，困住我。要有你在一天，我便绝对不个世界为敌。”
感受指上传的灼热温度，叶楚楚蜷了蜷指，红着脸点头。
“好。”
夜风冷雨，风雨不侵。
隔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一道高身影沉默地看着一幕，半晌安静朝后退了一步，转身步离开。风风雨雨落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看起分外寂寥。
叶楚楚丝毫有注意，季星寒突有所觉，抬眸朝那道背影看了一眼，更紧地牵住了身侧人的。
*
第天早上起，陈刚着哈欠到厅。
他坐在餐桌上正准备吃饭，清粥小菜配着块的变异兽肉还挺不错的，突然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抬头一看，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季星寒？！”
“嗯？”季星寒凉凉抬起眸子，“怎么？”
“你，你你你不离家出了？”
“……”
“嗷！我说错了什么，你干嘛抽我，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是吧，你，唔唔唔……”
听着客厅里陈刚“活泼”的声音，叶楚楚在房间里抿唇一笑。
热闹就好。
季星寒归队，喻飞白和闻烈都表示出什么惊讶，非常的淡定，仿佛早已经预见。
季灵灵一见自哥哥就赶紧跑过去依偎着，小扯着哥哥的衣角，生怕哥哥再次跑掉。季星寒『揉』着她的小脑袋，眼神中掠过一丝后悔的神『色』，觉得自不称职了。
不止是季灵灵，还有其他人。
趁着家都坐在一起吃早饭，季星寒开口道：“有关我用季明钰名字的事……”
陈刚胆子天，就算刚被收拾完，依旧不改作死本质，一边喝粥一边道：“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关系，要咱们是兄弟就成！”
喻飞白冷静点头：“也不是不能忍。”
闻烈当听见。
叶楚楚忍俊不禁。
季星寒：“……”
深吸一口气，摩挲着昨晚被藤蔓卷过的腕，他也唇角一扬，低低笑出声。
被“戳穿”也好。
*
一场暴雨，一下就下了三天。
暴雨天行路容易出事，更何况末世后的路况更加糟糕，还有丧尸和变异兽攻击。叶楚楚几人有在暴雨天行路，而是在小镇的栋小楼里呆了三天，直到雨势小了才清早出发。
他们离开后的第天，才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摸』到小楼里，从脏兮兮的厕所里找到被捆成粽子，饿得奄奄一息的兽牙小混混和『毛』皮领小混混。
“你们竟然被季明钰弄死？”过找人的小混混有点奇怪，“现在是末世了，杀人不要钱，为什么杀你们？”
“我们也不知道！”兽牙小混混哭丧着脸道，“我知道你们要是再晚一天，我们就真的要饿死了！对了，以后别叫那混蛋季明钰了，他叫季星寒？”
“是什么情况？”
“你听老子跟你说……”
“吼！我马上回去告诉熊哥，说上次把他从酒吧里丢出去，扒掉他一身衣服把他挂在酒吧外墙上抽鞭子，让他丢尽脸的混蛋叫季星寒，不叫季明钰！以后骂人绝对不能骂错了！”
“对，季星寒真不是个东西，咱熊哥不就是『摸』了一个小姑娘的屁股吗，又有做什么伤天害地的事！我看他肯定是个初哥，自『摸』过姑娘屁股，就嫉妒咱熊哥有艳/福！”
“肯定是样！咱们回去就骂季星寒，骂足一百条！”
“对，回去就骂！”
“……”
些对话，季星寒有听到。
现在的他听到些对话，估计也轻嗤一声，毫不在意。
*
雨水绵绵，似乎有停止的迹象。
6月28号傍晚，叶楚楚等人历经三四天路程，终于远远看到岩城的城市轮廓。
一栋栋高楼厦出现在视野中，然而曾经一到傍晚就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此刻死寂一片，入耳有风声，雨声，丧尸的吼声。
座城市如同一衰老的巨兽，疲惫趴伏在稀薄黯淡的夕阳中。
淅淅沥沥的雨水一下，道路上随处可见的废弃汽车，再也不亮起的路灯，游『荡』的丧尸，无一不进一步深化了种苍凉。
和林城不同，岩城边的变异兽多数都有一级，级变异兽很，三级更是见到一。
相对的，里的丧尸很多。
在林城是变异兽吃丧尸，整个城市将近七成的丧尸都成为变异兽的腹中食。在里，他们见到好几次丧尸生撕变异兽，将变异兽吃得剩下一堆白骨的场景。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在里调转过，而人类则是最为弱势的一方。
想必城市中心的情况也差不多。
入目所见的一切，让叶楚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丧尸病毒好像无法影响变异兽，变异兽被丧尸咬了后不丧尸化，受伤死亡？
越是靠近岩城，丧尸便越多。
进城的路上，叶楚楚几人碰到了好几波丧尸『潮』，成百上千，乌泱泱的一片。如果不是他们几人都是异能者，怕还真的难以冲破重围。
因为样，他们进城费了不力气。
解决最后一波丧尸的时候，喻飞白顺在丧尸的脑子里一搅，竟然从其中翻出一枚麻将粒小的白『色』晶核。
“岩城的丧尸已经进化了！”她喊道。
“么快就进化了？”叶楚楚有些惊讶，不过回想一下小说剧情，好像也是到时间了。
丧尸进化是迟早的事。
可能岩城边丧尸多，养蛊一般就养出了高级丧尸，像林城那样的情况毕竟是数
被喻飞白一提醒，其他人杀丧尸的时候都留意一下，一共收获了十多枚晶核，都交给叶楚楚收了起。至于前杀的丧尸，就必要回头去翻了。
时间更为宝贵。
夜幕四垂，了城市路灯的照明，四周虽不至于伸不见五指，能见度也非常低。几人有再深入岩城，而是『摸』索着开进一个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小村子里。
个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是搬了，还是已经都了，整个村子在夜『色』中不见一点灯火，有一点人气，安静得像是鬼村。
叶楚楚隔着车窗朝外看了一眼，树影摇晃，蛙鸣鸟叫，阴影中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诡异动静，听起有点吓人。
就算她并不怕黑，也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村子里有不游『荡』的丧尸，被车子的声音吸引，“嗬嗬嗬”跟在车子后面跑。车子在村子里开了一圈查看情况，后面跟着的丧尸陆陆续续坠了有差不多三四十。
些丧尸都是小罗罗，清理起不费什么事，杀掉跟在车后的丧尸后，开车的陈刚将福特猛禽开进一栋靠近村口的、带着高高院墙和院子的农村自建楼房。
要是地方勉强能住，几人算在里安顿下，明天休整一天，后天一早再进入岩城。
叶楚楚跳下车看了一下，发现他们挑房子的眼光还不错。栋房子基本有破损，房子里也有丧尸，虽然家具上落了一层灰尘，看着还算干净。
楼房一共有两层，楼下两间卧室，楼上有三间卧室，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她和喻飞白睡楼上，季星寒带着季灵灵睡她们隔壁。闻烈和陈刚睡在楼下的房间，在外面还是需要一切小心，今天晚上他们两人轮流负责值夜。
叶楚楚洗漱完，关掉用照明的提式矿灯后躺在床上，舒服得喟叹一声。
奔波好几天，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
还算安稳的睡了一个晚上。
第天，叶楚楚一早就被很轻的拍门声惊醒，拿起枕边的表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七点钟。
是谁了？
村子里还有活人？
她利索从床上起身，放轻脚步，警觉地到窗边将深蓝『色』窗帘拉开一条细缝朝外看去，发现早起在院子里锻炼的闻烈已经将院门开了，跟敲门的人说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