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柏靳唤了声，“许清和。”
许骄驻足，“殿下。”
柏靳道，“明日趟司宝楼吧。”
许骄愣住，想起在富阳茶馆时，宋昭说起早前打听过司宝楼的拍卖，最近的一次是五月初十，这次会有公子若的画作拍卖。当时几人聊得正好，柏靳想看看公子若的画，宋昭当即就说一起！
下听柏靳一说，宋昭想起，“好啊，！”
又替她应了。
许骄有些恼看向宋昭，马上就是恩科了，她还有一大堆事，她跑看什么司宝楼拍卖！在富阳那是逢场作戏。
柏靳了，没有戳破，继续和邵德水说着话。
宋昭和许骄回宫中复命。
离京半个月了，她不会没想起过宋卿源。
从内宫门明和殿的路上，宋昭一直聒噪得说些什么，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想的都是宋卿源和蚕豆……
离京前，两人才在寝殿置过一次气。
和好了后，她又了富阳。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莫名感触。
思绪间，已行至明和殿前。
大监应了上来，“惠王，相爷！”
这都半个月未了，连大监都觉得惠王亲厚了。
大监在，就是宋卿源在。
宋昭问，“大监，下陛下方便吗？”
大监拱手应道，“明和殿中还没人，老奴问问，王爷和相爷稍后。”
宋昭点头。
宋昭和许骄在殿一两句话的功夫，大监出来了，容可掬道，“惠王，相爷，请随老奴来。”
明和殿中有熟悉的白玉兰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许骄再熟悉不过。
“陛下！”宋昭和许骄两人拱手。
“嗯。”宋卿源轻声。
“顺利吗？”他的声音平淡里透着清贵，许骄悄悄抬头看他，正好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许骄赶紧低头。
宋昭还在，她怕被宋昭看出异样。
宋卿源清浅了。
宋昭低着头，认认真真说了一大通，最后说完，“……多亏了许相，这一行顺利。”
宋卿源原本在看着奏折，听到此处，悬笔顿了顿，眸间微讶看了宋昭一，他同许骄的关系什么时候融洽到了这种程度？
没交锋……还会替许骄做人了……
宋卿源又看了许骄一，她还是低着头，方才偷偷想瞄他一被他看，她就一直低头。
宋昭说完，许骄也跟着开口。刚才宋昭说过的，许骄没有重复，许骄说的都是补充。说完抬头时，宋卿源还在低头看着折子，还是轻“嗯”了一声，示他知晓了。
宋昭又说了明日同柏靳约了司宝楼。
宋卿源应了声好，而后道，“回吧，清和留下。“
宋昭也不傻，马上恩科了，陛下还让许骄全程跟着，除了担心他应付不了柏靳之，肯定还给许骄安排了旁的事。
下许骄要单独同陛下复命。
宋昭退了出。
宋卿源又唤了声大监。
大监入内。
“朕稍后谁都不了。”宋卿源轻声。
大监会，赶紧退了出，阖上殿门。
许骄脸『色』微红，这里是明和殿。
“过来。”宋卿源刚好御笔朱批最后一行字。
许骄上前，临到他身侧，“陛……”
她略微顿了顿，在想应当叫陛下还是宋卿源时，脚下忽然凌空，被他抱起。
明和殿内，许骄不敢出声。
他抱她坐在身上，又来了……
像当初回京的马车上那样，他从身后暧昧抱着她，她以极其亲近的姿势坐在他腿上，他一咬上她耳朵，一问道，“继续说。”
开始时，许骄还能勉强同他说着富阳的事，他故吻她耳后，咬她耳朵，他亲上她修颈时，她声音都是轻颤的。
等他伸手取了她发间的玉簪，青丝散落，衣衫一并滑落着手臂处时，许骄声音近乎已经颤得说不出旁的话来，许骄脸『色』透红，“这里是明和殿……”
宋卿源一向心中有数，不会在明和殿真做什么。但他告诉大监谁都不，她怕他会像当时在马车里一样，作弄她一下午。看一下午的折子，让她模仿他的字迹御笔朱批，然后自的指尖在她衣襟里摩挲。
“有没有……”他刚开口，还未问完。
她当即咬唇，“想……”
“我想你……“
她没回头也知晓他了。
他心舒坦了，果真就不逗弄她了，轻声道，“朕还有些事，你先回。”
许骄如释重负。
等她规整好衣裳和头发，准备出，他又唤了声，“回来。”
许骄都要哭了，只能折回他跟前。
但他只是伸手顺了顺方才被她不心掖进的衣领。
许骄心中唏嘘，他吻上她嘴角，“吧，朕晚些回。”
许骄也亲了亲他额头，然后如泥鳅一般出了明和殿中。
宋卿源了，他的许骄回来了……
***
虽然不知道宋卿源今日心怎么这么好，但好容易脱身，许骄赶紧回了鹿鸣巷。
回了许府，六子便上前，“相爷，夫人回京了，说想相爷了，让相爷回京就回家中一趟。”
岑女士开口了，那得回……
这是许骄的第一反应。
但宋卿源说今晚要来，岑女士又让她今晚回……
回京的第一日，许骄便有些头大。
“干娘！”蚕豆扑入她怀中。
许骄心中的烦恼仿佛抛了九霄云，“wuli蚕豆，干娘不在家，你乖了吗？”
“嗯，听话了！”蚕豆点头。
许骄亲了她脸颊一口。
蚕豆又道，“干娘，我娘写信来了，说她还有几日就回京了。”
许骄惊喜，”那太好啦~“
片刻，又有些惆怅，“我还没和蚕豆呆够呢！“
蚕豆道，“干爹呢？”
许骄顿了顿，怎么问起宋卿源了……
蚕豆道，“干娘不在的时候，干爹每日都说他想干娘了，盼着干娘回来了，干娘都回来了，干爹怎么没来？”
许骄脸『色』微红，又不好说，她方才过他了。
不过蚕豆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在京中的时候，宋卿源的时间要远多于岑女士的时间，岑女士好容易回来，她今晚应当先岑女士！
许骄朝蚕豆道，“蚕豆，我们岑女士吧。”
蚕豆嘻嘻道，“好。”
许骄赶紧抱起蚕豆上了马车。
赶紧溜！
估计抱抱龙今晚要暴跳如雷。
***
等回陋室，许骄原本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哄岑女士，她又出差了一趟云云，但岑女士天生喜欢孩子，在到蚕豆的时候，自动屏蔽了对她的一系列绪，径直走向蚕豆，抱起蚕豆爱不释手。
许骄在一侧说，岑女士，我富阳给你带了礼物。
岑女士已经抱了蚕豆洗手，说有好吃的点心……
全然忽略她，许骄石化。
在喜欢孩子的岑女士前，许骄顿时发现自沦为二等公民的事实。
不过还好，蚕豆吃点心，她也能搭着一起吃。
岑女士借着同蚕豆说话，委婉表达不满，“蚕豆真乖，不挑食，阿骄就挑食。”
许骄正想抗议，蚕豆开口道，“干爹不让干娘挑食！”
岑女士：“……”
许骄：“……”
许骄险些被一口茶水呛死，蚕豆仿佛也发现自说错话了，赶紧低头吃点心，两人在岑女士跟前似做贼一般，谁都不敢抬头。
半晌，岑女士都没再开口说话。
许骄赶紧趁蚕豆吃完，说要带蚕豆洗漱，然后哄睡觉。
两人撒腿就跑。
“干娘，我是不是闯祸了？“蚕豆可怜巴巴。
许骄叹道，“没事，和你没关系，是干娘自闯祸，惹岑女士生气了……“
蚕豆看她。
她也看向蚕豆，还是温和道，“放心吧，干娘这么厉害，马上就会哄岑女士欢喜。所以wuli蚕豆，你自先睡，别害怕，干娘可能要哄岑女士很长一段时间……”
许骄说完，蚕豆听话点头。
许骄给她掖好被子，然后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乖，睡吧。”
蚕豆轻嗯一声。
临到屋门口，许骄深吸一口气，这次真完蛋了……
连干爹都直接出来了，岑女士这次非大发雷霆不可！
许骄再吸了一口气，推开屋门，只是目光刚看向苑中，还没来得及出屋子，许骄整个人都僵住……
——她在苑中看！到！大！监！了！
许骄脸『色』一变。
大监还会同谁一起……
许骄嘴角抽了抽，大监朝她喏了喏嘴，许骄顺势看，偏厅中，宋卿源同岑女士在一处……
修罗场！！
许骄想死的心都有了！
……
许骄折回床榻，干脆直接掀了被子，同蚕豆一起。
这么短的时间，蚕豆还没睡着，好奇看向许骄，“干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才还说要好一会儿。
许骄叹道，“睡吧，睡吧，有修罗场……”
睡着了，就看不修罗场了。
就像鸵鸟头扎进沙子里一样。
鸵鸟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