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可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法师啊。
或许比不天与咒缚，但体术水平也绝不会弱。
普通术师尚且如此，何况里梅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趁掣肘早纪的这几秒，里梅捏了一个诀。
然愉快地勾起浅浅笑意，看锋锐的、数以百计的冰针从各个方向扎进了早纪的身体里，其还有不少是专挑害刺的。
早纪的眼睛被刺穿一只，两边的耳朵被扎破，引以为傲的听觉短暂地离开了她，膝盖的骨缝卡两三根冰针，『逼』得她趔趄一下，半跪在了地。
“唔……”
止血。
她颤抖将影响身体活动的冰针□□，艰难地调动呼吸法，强行止住血『液』的流逝。
然而失聪无法避免，左眼坏死，剩下一只眼睛的残缺视觉也会造成失误，更别提她还有一只不能动弹，战斗力直接被削了一半。
“都伤成这样了。”里梅托腮看她，“还打吗？”
早纪没有回答。
只是一次将刀拾起，横握在自身前。
或许是受伤时的那一瞬，她失血过多，剧烈的疼痛刺激到大脑细胞，她的脑海竟是无端闪回了曾经的记忆画面。
她的师父曾笑说，雷之呼吸一脉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般，大师兄狯岳不会一之型，师兄善逸只会一之型，小师妹早纪唯独不会六之型。
早纪曾是感到羞愧的，她以为师父在指责自缺乏天资，谁知道随便添了一句：“所以们互相照拂，三人合而为一，才能发挥出完整的雷之呼吸啊。”
不起，师父。
们三人并没有走向您期待的道路。
不起，直到下辈子，她还是没能会六之型……
但是。
平庸无碌的她，姑且还是有能拿得出的东西的。
她疼痛的耐受度是一次次磨出来的，这点痛她还能忍受。
在鬼杀队接受过完整的队员训练，在受伤致身体残缺时，该如何最大程度发挥实力——她也受过前辈们的指导。
所以，这点程度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见早纪失去大半的气力，却仍然稳稳地握住了刀，里梅是真的开始惊叹了，为这顽强的生命力。
“我说，非急送死吗？”
里梅蹲下身，用一种孩童观察蚂蚁般纯然的好奇目光打量她。
“难道都没有察觉到吗？”笑说，“已经快被冻僵了哦。”
——她当然发觉到了。
没错，真让早纪感到棘的，不是伤，不是疼痛，而是周遭不断下降的温度。
冰雾的浓度已然达到了伸不见五指的地步，空气溢满冰冷寒气，每吸入一，血『液』都像是被冻结。
就如同大时代那个在冰雾里放毒的童磨一样，眼前这位诅咒师里梅，也在雾气添加了别的什么东西，只不过量太稀薄，直到此刻，早纪才有所察觉。
只可惜，太晚了。
呼吸的频率大幅度下降，早纪脚的灵活度也不复刚才，而反观里梅，除了被她砍出一道皮外伤外，根本没有战损。
五条悟说的是的。
现在的她不是里梅的。
差距……太大了。
早纪开始觉得缺氧，她的身摇摇晃晃，勉强用刀支撑住身体，止不住地轻咳。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风雪覆了她的发，染成一片霜白，她仍然一动不动，像是彻底冻死的尸体，一具美丽的冰雕。
“唉，死了。”
里梅略带遗憾地叹了气，还以为这次能遇个好玩的呢……
算了。
不加留恋地转过身去，去解开咒灵们的束缚，带它们一同离开。
然，悠闲的脚步声倏然凝固了。
一阵『毛』骨悚然的危机感攀脊梁骨，皮发麻，鸡皮疙瘩炸开。
里梅全凭直觉地猛然退，只见一道雷龙犁过钢铁大桥，嘶吼朝奔涌而来！
天空的云层仿若变成金『色』，翻涌在水雾的，是能将山脉平原皆化作焦土的神明之怒。
冰雾被生生劈开，雷龙擦过里梅的侧身，径直吞噬了前方半死不活的三只咒灵——这下，它们是真的连灰都不剩了。
“怎么可能？”
里梅惊疑不定地扭过，盯那残余电光的来处。
女孩黑发凌『乱』，冰霜未褪，慢慢抬起了。
炙热火红的斑纹，妖异地绽放开来，遍布她半边额。
早纪闭左眼，而唯一睁开的那只右眼，也泛起了粼粼幻彩，像是宇宙的银河在其闪烁。
这只眼睛里，万事万物，皆为通透。
——所谓，通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