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乔看起来像是完全接受了这件事,让司机先送自己回,并告诉他今晚她跟叶唐爸爸还暂时不回老宅住。
傅临风陪他又包厢里坐了一会儿,门外是鼎沸人声,熙熙攘攘吵闹玩笑不时传进来,而一旁人却一直沉默,好似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知道这种时候只能安静陪,傅临风第一次有些犹豫,他又想抱抱他,又担心会刺激到他,不敢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门外声音都变冷清,他才听见身旁人传来一声叹息。
“我……”叶唐低头不想看他,音『色』闷闷叫他名字。
傅临风立刻应了,方也没有立刻说,只是又叹了一气。
“我总觉……她一定还是好难过啊。”叶唐小声说。
“其实一早看出来了又么都不说,知道我没回也不点破我,如果没有今天这个意外,我说不定又要做好久心理建设,然后就一直骗她……”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好笨啊。”
“我原本觉我出生活了这么久能聪明些……”叶唐仰起头来看傅临风,“结果还是没用,看不出我妈么都知道,看不出你早喜欢我,甚至连我你那些年埋怨其实也是……”
他都不好意思说下了。
关键是,一开始他还自作聪明。
现回想起来都脸热。
“送我回吧。”叶唐找了个题,说道。
上了车以后叶唐也没有说,只是一直低头。
傅临风并不急开车,点开了车载音响,勃拉姆斯温暖而有力量b大调第一钢琴三重奏有限空里回『荡』开来。
“傅临风,”叶唐用一种恹恹眼看他,语气是沮丧而音调却很软,听上可怜极了,不知是自己说还是真询问,“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喜欢一个笨蛋啊。”
他越说越觉有道理:“你好像做么事都不费力气,游刃有余……”
而傅临风只看他笑。
叶唐说说就倏地噤声了。
方也根本没有想那么轻松,跟自己分开这些年里,究竟要多拼命才能达到现成果?
他噢了一声:“抱歉啊,又笨了一次。”
叶唐觉面子上有些过不,重新低下头,像是突然傅临风手有了极大兴趣,专心致志地拨弄方手指。
“也笨,也不笨。”一直耐心倾听人开了。
“你保护太好了,也许有些迟钝,但那怎么能说是笨,”傅临风任他牵,还微微勾指尖配合他,“你有天赋,认准了么就会努力,且目前已经有了成果,怎么可能是笨。”
“那……”叶唐欲言又止。
“可是你好像还是忘了一点。”
他声音成熟低沉,比寡言少年时期多了温和,但无论如何,叶唐都不会错认:“么?”
“那就是不管你是么,不管是那时候你,还是现你,我都不可能不喜欢。”
傅临风叹了一气:“我很感谢你,感谢安阿姨,把我从泥潭里抓住,鼓励我做我曾经没想过事,让我陪你一起长大——虽然我还是缺席了几年。”
“叶唐,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现是么。
“如果那天你们没有来,我可能永远只能站邻居『露』台上,隔一扇窗看渴望东西,不敢触碰,不敢尝试,也许永远分不清巴赫和德彪西,活某个壳子里就这么过完一生了。
“所以,你要知道你我有多重要,好吗?”
尽管么都做过么都说过了,叶唐还是听愣住了,怔怔地重复了无意义单音节词:“我,我……”
“就这方面来说,是有点笨。”傅临风做了最后总结,“而你父母那边,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来解决。”
车内小提琴声音逐渐高亢,那是独属于年轻时勃拉姆斯特有力量与叙述感,最顶端处变调又糅进了钢琴有力和声,一阵急点般演奏后终于变明亮,『揉』弦声音又如破雾光辉,重新洒下来。
“……噢。”叶唐不知怎么,这一阵乐声听有些眼圈泛红,抿唇应了傅临风一声。
“我知道。”等车开起来时候,叶唐又非常郑重地补了一句,“我知道,傅临风。”
-
毕竟安乔都知道了,叶唐短暂失落和难过以后也想明了,反正都是要摊牌,不如早早接受。
所以后续事就都变顺利成章起来。
傅临风执行力惊人,说到就一定做到,又很懂分寸,既不会跟太紧,又会偶尔出现安乔视野里,不过是以工作形式。
于是叶唐都没反应过来时里,方第一次真正上了门,正他担心父母是不是还是没法接受时,却发现自己父亲比他想象中还要能接受,也不知道是么时候做通工作。
年自己窗外看到、那个沉默冷淡少年,居然也会有一天能笑次踏进自己家里,陪母亲聊天,还厨房帮父亲做饭,两个饭来张人就窝客厅等吃。
提到安乔——其实那天以后,叶唐心里一直都清楚她不可能会反,只是愧疚感太重让他有些难过,而现时稍久一点,他也终于能一点一点从那一点绪里剥离出来,也不有顾虑了。
具体表现为开始试探偶尔不回家住这件事。
最后还是叶爸爸心知肚明地咳嗽一声,说孩子也大了也不用老跟父母住一起,更何况等过些叶唐就回上学,这段子爱待哪儿就待哪儿。
总之一切都进行非常顺利,远比叶唐预计时缩短了不少。
事件唯一受害人可能就是林杰了。
他又觉老板变化实过于明显,具体表现交待自己事上。
工作量比以前增加了不说,有时候还会问他一些奇怪问题,说是“因为他有经验”。
怎么说呢,比起以前,方总归更真实了一些。
然这些,傅临风肯定不会自己说出来。
但给林杰加了工资。
看所有事都向好方向发展,这些天一直忽略了朋友叶唐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之前说好请发小吃饭事儿一直自己抛脑后。
毕竟父母这关都过了,现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大喇喇群里潇洒地发了条消息:今晚出来吃饭,跟你们坦个事儿。
郁轩:要回了?不是说能待半年以上么。
盛嘉:你这次回来好像拢共也没见多少次面。
郁轩:确实。
盛嘉:而且你有么重要发言?
郁轩:上一次重要发言是他跟傅临风和好了,我记。
盛嘉:那应该没么比这个更重要了,能鸽么?
叶唐眉头跳了跳,敲字道:好像比上次那个重要。
郁轩:我不信。
盛嘉:我不信。
郁轩:回国那时子大家都还记呢,你俩能和好已经算是大新闻了,除非你说你这短短时里找了个象,不然都算不么大新闻哈。
叶唐继续打字:嘿嘿。
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