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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万里【来信】(2 / 2)

这个问题侯英已经问几次了。

睛被蒙着,他们只能从周围环境中出现的声音寻找线索,就算是一声杂货叫卖,说不定也会成为这个案子的关键。

“架着我的人没有跟我说话,走路‘咚咚咚’的,脚下应该是铺了木板!我还听见了水声!应该是假山,对,”范纯仁又激动道,“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啊!”

侯英按了按眉心。

洛京城中多富庶,家中有假山流水、廊铺设木板的人不在少数。

他觉得范纯仁不是在撒谎,应该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可是没有线索、抓不到人,一切都是空想。

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谢琢面『露』沉,侯英询问:“谢侍读可有么想法?”

谢琢打量着范纯仁:“你说你那双被遮,么都看不见?”

范纯仁被两个狱吏压着,颤颤答:“是、是,我么都没看见!”

“只听见了脚踏木板和假山流水的声音,”谢琢问,“那你有没有觉得冷或者热,或者闻到么?”

范纯仁当时满心慌『乱』,以为自己就要去见阎王爷了,哪能注意到这些?他努力想:“有点……冷,风有点冷!”

“风有点冷?”谢琢与侯英对视一,“你觉得你被拖出来是早上还是晚上?”

范纯仁也不是很确定:“可能是早上?进了房间后,又暖和了。”

“你再仔细想想,”谢琢嗓音平缓,描述道,“你被人蒙上睛,架着往外走,踩了木板铺成的廊,听见了假山流水的声音,很快,你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周围没了风,还有点暖和,这时——”

“香气!香气!我闻到了一股香气!”范纯仁再次激动起来,两边的狱吏上前,死死将他按在了刑椅上。

侯英叩着桌面的手指一顿,连忙问:“么香气?花香?木头?还是熏香?『药』香?”

范纯仁确定道:“是熏香,没错,很特别的气味!”

谢琢想了想:“熏香?特殊吗?你有没有在别处闻到?”

侯英也问:“若再让你闻,你能不能闻出来?”

范纯仁迟疑。

侯英肃了声音:“想了再说。”

范纯仁一咬牙:“很特殊,我能!”

从刑狱出来,侯英被光照得眯了眯睛,呼了口气:“幸亏今天叫上了谢侍读,否则这个线索一不注意就会被遗漏了。”

谢琢随着他往外走:“但范纯仁不一定真的能闻出来。”

“我骗他说,只要能抓出背后指使他的人,说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条命。范纯仁贪财又怕死,这一招很用,他到时肯定会绞尽脑汁去想那天闻到的。”侯英拍了拍官服,像是想把上面沾着的秽气都拍掉,接着道,“不有了这条线索也难办,洛京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喜欢熏香。”

“范纯仁作为兵部的官吏,见识不少,但他很确定自己没在别处闻同样的气味,说不定这熏香是某些人家专门定制的合香。”

洛京城中喜熏香之人不少,但多数都是去买香铺调制的成香,只有少数人才会花价钱按照喜定制合香。

想到这里,侯英便道:“接下来我准备去一趟宣和香铺,看能不能取几种合香给范纯仁闻上一闻,谢侍读可要一起?”

宣和香铺是洛京城中意最的香铺。

谢琢想立刻应下,又面『露』犹豫道:“虽然很想和侯寺丞一同前往,但有几分卷宗今就要往上交。”

“如此确实不敢再费时间了。”侯英笑道,“我带几个人去看看,若有了结,我立刻告知谢侍读。”

“,那就等侯寺丞的消息了。”

散衙时,葛武一见谢琢,就将手里拿着的一封信递了去,又道:“公子,宣和香铺的老板说了,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拿了十几种合香给侯寺丞。”

“知道了。”谢琢接信,“谁寄来的?”

“有商队从凌北洛京,陆侯爷让他们给您带来的。”

谢琢手上的动作立时滞住了。

从陆骁离洛京至今,边境的消息接连落入他耳里。

陆绪虽然还没找到,但他安排的那个伤科夫医术确实精妙,将军陆渊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不伤势太重,至今无法下地。赵鼎到凌北不久,干了几件破烂事,立刻就被陆渊找着理由架空。

陆骁虽然几年没有凌北,但凌北是陆家地盘,没两天,陆骁就领着人与北狄打了几场仗,胜负皆有。

谢琢惯常会克制自己的心绪,不让这些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理智,但或许是这份念实在太重了,越是压抑,越是疯。

他有时会害怕听见凌北的消息,害怕隔着千里远的距离,得知陆骁了病、受了伤。但同时又会在灯烛下,将消息里的每个字都仔仔细细拆解清楚,以想象陆骁如今面临的情势。

他明明已经表现得极为平常,但侯英会问,谢侍读最近可是心烦『乱』,夜卧不宁?葛武会告诉他,陆侯爷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公子不要担心。

这时,谢琢才发现,原来他的这些掩藏,根本么都藏不住。

马车行了半程,谢琢才打了一直拿在手里的信。

信纸很薄,上面的墨迹深且匆忙。他仿佛能看见百里连营中,陆骁披着银甲,满身肆意的金戈血气,执着墨笔匆忙写下一行行字。

“夜里阿瓷几次入梦,想来,我想阿瓷,阿瓷亦是我念我。凌北局势尚能应付,无需挂念,你独自在洛京,更要心。”

絮絮叨叨地写着不要受凉、吃饭、喝完『药』记得吃糖之类的细碎事,又意气风发地写下:“……耶律真确实难对付,我几次都差点中了他的诡计,不最终我都识破了。此番,我要前往秦望山,不少人都说耶律真是狼王,我这便带人去掏了他的狼窝。”

信的末尾,笔锋一转,陆骁又叮嘱:“阿瓷一定要记得想我。”

怕他把他忘了一般。

谢琢浸凉的指尖捏着信纸,像是要从上面汲取温暖,将这一行行墨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目光最后定在末尾那句话上。

无需记得,这早已成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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