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一在手机上了好长一段给赵三春了,他才知道,她失声是因为受了傲因的致幻术影响。
“说到底还是这朝雁!”
赵三春在酒店房的阳台上走了一来回,“他身上有地火,老子当时就没抓住他。”
其实要不是贺予星有师门的宝贝铜钱绳,他们未必惹起这一群精怪,但谁没想到,那朝雁居然是凡人。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严肃的问题,他又匆匆走到姜照一的面前坐下来,“就是说,你老公本来是要跟那朝雁见面的,被我们两搅黄了哇?”
姜照一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下真的完球了。”
赵三春『揉』了一把头发,有点烦躁。
“怎么就糟了啊赵三春?你好像很怕她老公?”那年坐在旁边吃西瓜,对他一路上战战兢兢的模嗤之以鼻。
“你是凡人你当然不怕,你不知道她老公是啥子人,在千户寨鹿吴山我……”赵三春说一半忽然顿住,他回头,果然见姜照一一手撑着下巴,在等他的下文。
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声音小了些,“反正,反正你们是不懂我们做妖怪的辛酸。”
姜照一拿起笔在ipad屏幕上写了一段凑到他的眼前,“你是怎么跟这小道长认识的?”
赵三春“啊”了一声,指了指那年,“他叫贺予星,是青梧山上的那青梧宫的道士,他姑姑觅红你晓不?就是青梧山客栈的老板娘,他姑姑小时候他们家娃儿多,她就被丢了嘛,是应天霜把她养大的。”
“他这回出来主要就是查应天霜的因,我是误误撞跟他碰上了,目的是一的嘛,我们就干脆一起了。”
姜照一了赵三春,又去量那正在吃西瓜的年。
他们两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但都没当回事,甚至连『药』没涂。
姜照一不由站起身,回到房在行李箱翻找了一会儿,找出来一些擦皮肉伤的『药』膏。
“我人家李先生挺有礼貌的,人很温和,怎么你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好歹是活了一百来年的大青蛙了,你害不害臊啊你?”姜照一还没走过去,就听见阳台上那年的风凉。
“你懂屁!”
赵三春憋了一会儿,还是没跟他多说些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才发现是姜照一发来的微信消息,他疑『惑』地点开——“拿一套衣服给我,带上你的房卡。”
……?
赵三春回头,正见姜照一走出来,但她手上除了两『药』膏就再没别的了,他不由问道:“照一,你手机呢?”
“我老公拿走了,他手机没电了,我把我的借给他了。”
姜照一在ipad上写。
赵三春到这句,屁股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被火烧了似的。
姜照一疑『惑』地抬头他。
“我出去一下哈。”
赵三春讪笑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然后就往房面走。
他听见贺予星在头跟姜照一讲他们是怎么一路追查朝雁到旗源县来的,他有点心虚地回头了姜照一一眼,见她捧着下巴,正听认真,他就轻手轻脚地翻开那放在柜子旁一直没被动过的行李箱,拿了一套衣服赶紧溜了出去。
坐电梯到了七楼,赵三春远远地就瞧见走廊那道颀长的身影。
“李先生……”
赵三春走了过去,小心地叫了一声。
李闻寂朝他点头,接过了衣服和他的房卡,“借你的房收拾一下。”
赵三春还在纳闷儿他有什么好收拾的,却在李闻寂伸手用房卡开门时,发现他套袖子边缘『露』出来的一截衬衣的衣袖沾染了一片殷红的血迹。
“……”后脊梁骨窜起来一股子凉意,赵三春不用想,知道他和贺予星抓住的那几家伙是什么下场了。
不知道李闻寂套遮掩下的面那件衣服上还沾染了多血迹,怪不要让他带衣服下来。
贺予星下来正见赵三春蹲在房门口,他皱起眉,有点疑『惑』,“赵三春你蹲这儿干什么呢?”
赵三春才站起身,还没来及说些什么,便听开门声响起,他一回头,便见李闻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走了出来,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润,走廊的灯光照见他发梢晶莹的水珠,他的眉眼更添明净。
“李先生?”
贺予星有点懵。
李闻寂轻瞥他一眼,脸上不出什么表情,他将房卡扔给赵三春,就径自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这怎么回事啊?”
贺予星盯着李闻寂的背影,他忽然觉这人又变了,好像一点儿不好接近,被李闻寂了一眼,他的脊骨就有点发凉。
“我都跟你说了,他不好惹,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困住的那几家伙,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地下了。”姜照一没在,赵三春才敢跟他说这些,“查生寺的事儿你应该听过吧?还有千户寨鹿吴山的那金措,这些事儿,可都是他做的。”
青梧宫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落魄了,从前鼎盛时的许多道家的本事现在没几能学会的,贺予星这趟出来,都是靠他那装了一大包的师门留下来的法宝,他跟赵三春两人是颇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用铜钱绳抓住了那么几家伙,这会儿他听了赵三春这些,就难免有点发愣,“那么多妖怪,都是他一人杀的?”
“如果不是鹿吴山那回我在场,我不敢信。”赵三春叹了口,又嘱咐他,“你可千万别跟姜照一说这些啊,李先生不想让她到这些,不然的,他干嘛杀了精怪不回自己房清理,要来我这儿。”
贺予星听一愣一愣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