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测完紧接着就是体检。
火箭班被学校安排到市一院参加体检，全班坐着校车向医院出发。
高考体检只是检查一些常规项目，冉然结束完体检就和老师请了假。昨晚杜医生联系他，让他来医院查一下发育情况。
从b超室内出来后，杜医生把一张单子递给冉然。
“怎么样？”冉然把校服衬衫拉好，他刚刚做了一个器官检查。
“已经基本成熟。”杜医生颇为严谨地说。
“基本成熟？”
“嗯，上一次你来看的时候，颈后的腺体就已经成熟了。刚刚我检查了一下你的盆腔，97%的生殖器官已经发育成熟。看来靶向信息素催化的方法对你来说很有用，只要继续催化，不出一个月，应该就可以完全成熟。”
也就是说，冉然现在还不算是一个发育成熟的omega。
“那……”冉然犹豫着，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如果想和喜欢的alpha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杜医生错愕地瞪大眼睛：“你和那个alpha是恋人？”
他在冉然八岁时就认识这个小孩了，也算是看着小孩长大的，如今那个小铅笔头已经长成大人，他一时既欣慰又感觉陌生。
“可以，但我不建议你去尝试。”杜医生回答，“alpha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控制不住本能，你可能会受伤。而且，你的感觉不会很美好。”
刚发育好的甬·道十分窄小，强行破入的话，omega可能没有快感只有痛。
“冉然，你现在还小，做这种事情前要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受伤。”杜医生接着说。
“嗯，我知道了。”男生点点头。
冉然拿起报告单，离开了医院。
·
高考前最后一天终于来临，老蔡正在给火箭班的学生们上最后一节班会课。
“班长，你来发一下同学们的准考证。”
宋昭澜走到讲台，拿起一沓准考证，在过道按照姓名依次分发，拿到准考证的同学都是一脸牙疼的表情——这照片也他妈太丑了！
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矿里出来的挖煤工。
“我他妈！”齐百里对着准考证翻了个白眼，“这照片里是谁啊？”
他的同桌方艾还没拿到准考证，她指着齐百里的照片捂着肚子大笑。可惜没笑多久，因为宋昭澜已经把她的准考证发下来了。
照片里的她周身缠绕着黑雾，嘴巴发紫，看起来和死尸别无二致。
齐百里看到她的照片快要笑断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这么丑！”
老蔡拍了一下桌子：“都安静！拿到准考证的学生注意别把这张纸弄丢了！放到考试袋里！弄丢了明天就进不了考场了！”
“知道啦老师！”全班同学拉长调子回答。
“昨天我就让班干部把考场信息贴在公告栏了，你们都看到没有？昨天下午没去确认考场的同学别忘了今天去一趟！确认一下考场，省得明天进了陌生学校找不到考场，人越是慌张就越容易出错！”
“好的老师！”同学们还是一如既往拖长调子，只不过眼眶都有些湿润。
“明天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每年都有些小兔崽子忘带准考证、身份证，如果忘了带准考证，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先去你们的考场确认身份，然后向上级部门申请补办准考证，听起来麻烦吧？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再三确认好！贵重物品提前放在考试袋里！”
宋昭澜把准考证发完后，回到座位。
“你的。”他把冉然的准考证放在桌子上，猫崽啪地将准考证抢过来，生怕被alpha看见自己的丑照。
其实还好，比起其他人的“挖煤照”，他的准考证上的照片至少是正常的白色，可能是因为皮肤太白，造成过度曝光的假象。
老蔡在教室前门正上方挂了一个热粽子，全班同学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是我和其他任课老师昨天加班赶出来的粽子，‘高粽’有‘高中’的寓意。一人一个，排队来领！”
全班同学怔在原地，没想到老师们居然亲手为他们准备了粽子。
“你们陈老师以前都没包过粽子，昨天现学的，她让我和同学们说，你们谁要是‘不幸’分到她的粽子，千万别嫌弃。”
同学们之间不知谁吸溜了一下鼻子，教室里很快响起抽抽纸的声音。
冉然鼻尖有些酸，一想到以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他心里就像梗着一块石头，说不上的难过。
“怎么没人动啊？是不是嫌弃老师们包的粽子不好吃？”老蔡带着玩笑的语气问，他的眼镜后面蒸起一层水雾，朝最近的同学指了一下，“来！你先拿！”
方艾一边抹眼泪一边走过去，她举着胳膊将高高悬挂的粽子摘下来。
老蔡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考得都会，蒙得都对！祝金榜题名！”
“谢谢……老师。”方艾更咽着说。
她离开后，老蔡又在门框上系了一个粽子，其他同学依序摘下粽子。
“不要紧张，咱都考过那么多次试了，还怕区区一个高考？都是纸老虎！”
“正常发挥绝对能进清北复交，加油！”
“打草稿的时候别瞎画！稿纸上的步骤越清晰，说明你的思路越清晰，如果验算时发现问题，也更容易找到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
轮到冉然时，老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字写好看点！现在都是电子阅卷，你的卷面在电脑上放大了很多倍，字越丑越是触目惊心！知道吗？”
冉然抱着粽子点头，老蔡拥抱了少年一下：“以后就是成年小孩了，做事要更认真一些。”
“我知道了老师……”冉然憋着眼泪，哑着嗓子说。
他站在走廊，看着宋昭澜摘下粽子。
老蔡只有宋昭澜肩膀高，在alpha的衬托下显得苍老瘦削，他抹了一下眼睛，上前拥抱宋昭澜。
“考试的时候注意答题步骤，千万不要跳步骤。”老蔡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抱着粽子的冉然，“还有，冉然这人玩心大，定力不足，只有你能压得住，千万别给他超过你的机会，知道吗？”
“我哪有！”冉然不服气地说。
其他同学都捂着嘴巴笑。
高中三年，本班内谈恋爱的人也有好几对，但只有冉然和宋昭澜这对走到了最后，大家一边羡慕一边唏嘘。连冉然都没想到曾经的死对头居然变成了他的男朋友。
“对了，”老蔡把公文包里的同学录拿出来，“这个还给你们。”
冉然接过那个精致的厚本子：“谢谢老师。”
他翻开同学录，在里面最后一页，居然写着各科老师的祝福语和签名！
冉然眼眶一热，上面的字渐渐模糊。
“可以啊冉然，事业爱情双丰收！高中三年还是值得的吧？”
“年少时的欢喜来之不易，以后想要有这么纯洁的爱情就很难了，祝幸福！”
“真正的爱情就应该促进双方共同进步！加油！老师很荣幸能成为你们爱情的见证人！”
……
冉然合上同学录，不知何时，整栋教学楼沸腾起来，楼上的某个班正在唱《不说再见》，不少学生在朝楼下撒试卷。
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
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
再见了，不会再有的留堂作业
再见了，我留给你毕业册的最后一页（注释1）
……
少年天性.爱玩，他们自然不想错过喊楼活动。火箭班的人冲进教室，把桌洞里不用的试卷掏出来，奋力朝空中一扬！
无数张试卷旋转着落下，到处是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哈哈……”
学校前几天就下了通知：为了帮助毕业生释放压力，学校允许学生撒试卷，但是不能丢书本，也不能把试卷撕成碎纸屑，否则要是被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到，将全凭阿姨自行处置。
阿姨的扫帚扫到人脸上还是很疼的，大家都自觉遵守规定，一楼的班级甚至跑到六楼去扔试卷。
整栋教学楼上试卷翻飞，其中还夹着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