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又下起小雪,冉然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从教学楼前的阔地经过。葛敏正和方艾架着一桶饮用水,两个女生艰难地走着,他拦住她们。
“怎么是你们在抬水?”
葛敏抹掉头上沁出的细汗:“我们组没有男生。”
冉然值日时经常负责抬饮用水,他走上前,脱掉外套,递到葛敏手上。
“帮我拿一下,我来帮你们抬。”
葛敏还没反应过来,她匆忙接过衣服:“没事啦,我们能抬的。”
冉然已经将饮用水放到右肩,他脚步轻松,朝楼梯走去:“等会儿还要爬楼呢。”
方艾看了一眼高不可及的楼梯,追上冉然:“谢谢你啦,冉然,你人真好。”
“都是同学,这不是应该的吗?”他笑着说。
冉然一口气抱着十八升的矿泉水爬到教室所在的楼层,他将水桶放倒到地上,稍作休息。
葛敏向他递过一张卫生纸:“累吧?给,擦擦汗。”
晚自习即将开始,这一层楼的班级已经进入学习状态,甚至有的老师已经提前到了教室。
一个高个子男生脚步稳健,从三个人身旁经过时,掀起一阵风。
“他不会累的,”蔺浩轻笑,“冉然初一的时候还没有一米六,那时候他就能单手抬饮用水了。”
葛敏惊讶地张圆了小口:“这么厉害。”
楼道口旁边就是教师办公室,一个极具威慑力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
方艾抬头:“班长?”
宋昭澜刚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手里拿着老蔡批改好的试卷,整个人有些低气压。
“今天是我们组值日?”
这句话是问冉然的,语气冷冷。
冉然还不清楚状况,他眼神懵懂,摇了摇脑袋:“不是呀,怎么了?”
葛敏插话道:“是我们组值日,冉然主动帮我和方艾抬水的……”
黑暗中看不太清宋昭澜表情,他把冉然的卫衣帽子摘了下来,拎起猫崽的领子,提猫似的把他提到一边。
冉然:“……”
alpha单手扛起饮用水,擦着蔺浩的肩膀,一声不吭朝教室走去。
葛敏:“班长怎么了?感觉不太高兴的样子。”
“占有欲强呗,没想到班长吃起醋来这么凶……”方艾盯着alpha笔挺的背影说。
葛敏没明白:“啊?吃醋?为什么要吃醋?”
方艾:“你也太没有一个八卦人的职业素养了吧?最新的八卦消息你没看吗?”
说完,她朝冉然身上瞄了一眼。
葛敏更不明白了:“看他干嘛?不是我说你,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我可没时间八卦别人,你也收收心吧。”
“不过,冉然,你脖子上是什么啊?”葛敏指着冉然脖子上的红痕问。
他的脖子本来就白皙,衬得那几块痕迹像是深浅不一的胎记。
冬天天黑得早,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周围有些暗,葛敏凑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冉然一把勒紧卫衣领子:“没、没什么。”
蔺浩一副看透一切的目光。
“该不会是男朋友给的吧?”
“什么男朋友,”葛敏感觉自己已经被时代抛弃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凶残猫崽朝蔺浩亮出锋利的猫爪:“你再说一遍?”
方艾兴奋地眼睛冒光,捂着嘴偷笑。
“开玩笑呢!”蔺浩认怂。
冉然捂着脖子上的痕迹径直朝教室走。
回到教室时,宋昭澜已经将饮用水抬到饮水机上,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给同学们发试卷。
他经过的地方空气瞬间结冰,仿佛一个行走的立式空调。
全班同学都很安静,不,应该说是被冻住了。
“冉然,你怎么惹着班长了?”吉利悄咪咪问。突然,omega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吸引了他的目光:“卧槽,你们已经……”
冉然有些烦躁,他瞪了小胖一眼:“你为什么觉得班长生气一定和我有关?“
“不是,你别转移话题啊,你给我解释一下脖子上的草莓!”
“你先回答我。”
吉利快被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淹没了,他说话像是开了二倍速,嘴差点瓢了。
“因为班长的所有情绪都和你有关,他对其他人都是没有情绪的!所以这就是班长给你种的草莓对吧!”
“切,什么歪理。”
说是这样说,冉然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只有在他面前,宋昭澜才会笑,而在别人面前,好像永远一本正经的。
吉利:“……完了?你倒是解释一下脖子上是不是草莓啊?”
头顶插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
吉利满意地“哦”了一声,继续追问:“班长吻技是不是特别好?爽不爽?”
“看他都哭了,应该很爽吧。”
”啊?班长哭了?“吉利觉察到不对劲,一抬头,对上alpha那双目光凌厉的眼睛,瞬间咳嗽得像个八旬老汉,“咳咳咳!”
一旁的冉然快把掌心掐烂了。
打一顿吧,又打不过;骂一顿吧,又架不住宋昭澜一直沉默。
猫崽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