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王海随传召的小太监进了殿,只见自己的便宜哥哥天启帝朱由校面容憔悴,嘴唇苍白,见到自己来了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笑容,拍着床榻唤王海近前来。毕竟是血亲啊,虽然因为自己的木工爱好荒废了朝政,但没有那么多机心的哥哥也尽力护卫了自己的安全啊。
天启帝费力的说道:“朕近日精神越发不如以往,只恐时日无多,若有事,吾弟当为尧舜”。王海闻言大恸,:“皇兄不可,皇兄天佑,必可转危为安。”
话语未落,只见皇后张嫣于屏风后走出来,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皇弟义不容辞,今情况危急,当以大局为重”。王海咬唇含泪,无从推辞。
天启帝用温柔的目光望着皇后张嫣,回首对王海说道:“中宫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年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中宫。”
王海拜曰:“必遵皇兄之名!若有违背,天地厌之!”
这时张嫣再也无法保持坚强的外表,这些年天启帝虽然耽于朝政,可是对于张嫣的爱从未减少,
在管理国家政务上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在家里他却称得上是一位爱妻之人。三千宠爱系于一身,若有不测,那么以后谁来为自己遮风挡雨?心中有委屈,又有谁的肩膀可以给予自己依靠呢?此刻心中巨痛,喉咙早已更咽。相亲相爱之人却不能永远在一起,这是何等的痛苦啊!眼眶内早已饱含的热泪正如珠子一般一颗颗滑落。
王海见此情此景,心中深有感触,我的妻子,孩子,双亲父母,亲朋故旧,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可是在这里,我也是个形单影只的孤魂。抑制不住的感情宣泄在痛哭中,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天启帝温言相抚,“生老病死,古来圣贤帝王皆不得免,朕亦不得脱,魏忠贤是朕的忠臣,皇弟宜委用之,莫为小人所惑。”
王海心中凛然,眼角掠过窗边,见隐约有身影晃动。顿首道:“皇兄所言甚是,魏大伴乃是国之栋梁,论忠心国事,魏大伴必居首位。臣弟谨遵皇兄嘱托,不敢有半点疏漏。”
天启帝颌首道:“若如此,大善!”
见天启帝神色间已有疲倦,张嫣忙扶天启帝躺下,王海见状便劝天启帝好生休养,随即告辞出门回府去了。
另魏忠贤在居所得心腹回报,言及信王赞魏公为国之栋梁,心中大畅。想来也是,不过一十六岁少年而已,长期蜗居一隅,朝政大势上下畏魏公而莫敢与之言。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此前小心翼翼,看来是多想了。
这天下,还是我魏忠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