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红着脸站在蓝山面前,耳边的嗤笑之声让他抬不起头来,有人说他不要脸,有人说他歹毒要克死蓝掌柜的。他想说,他没有想害蓝山的心,他...他只是好好的想活下去。
扑通一声,周安安跪在了蓝山面前,泪水横流的恳求,“蓝掌柜,我给你做个奴婢就行,不做你的夫郎,你买了我吧,我真的什么活都会干的,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求你行行好。”
蓝山闪身躲开了,正要开口,却听到远处闹糟糟的骂声,抬目望了过去。
霍东手里拎着个棒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东摇西晃的赶了过来,“你个赔钱货,贱蹄子,不老老实实在家烧火做饭,跑外面勾搭娘们,看老娘不打死你,兔崽子。”
晃到周安安面前,不管不顾的抬起棒子就朝他身上揍去。
周安安瑟缩的抖了下身子,陡然间弹跳而起,躲开棒子,冲着霍东吼道:“你才是赔钱货,你们全家都是赔钱货!”
蓝山嘴角抽了抽,这究竟是在骂谁呢?
霍东火冒三丈的拿着棒子,连连追打,“你个王八羔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老娘顶嘴,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周安安绕着圈圈跑,边跑边叫嚣:“你卖儿卖女,你不是什么好货,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老天会收了你的,爹爹在天有灵,也会收了你的。”
蓝山看闹的实在不像话,抬手接住了霍东的棒子,喝道:“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大事动什么家伙!”
霍东本就喝的醉醺醺的,最近又输了大笔的银子,看见蓝山挡在面前,想起中午听到的传言更是火了,抽出棒子就往蓝山身上招呼,“你她娘的装什么好人,你睡了老娘的儿子还教训老娘,你她娘的是找死呢!”
这无妄之灾招的,蓝山忍不住咬牙切齿,拦住棒子,双手一用力,‘咔吧’一声就掰断了。霍东的酒立马醒了一半,终于记起面前站的是谁了,想想又不服气,抻着脖子喊:“蓝山,你她娘的仗势欺人,睡了我儿子,就得拿钱来陪!”
蓝山面无表情,‘咔吧’一声,把棒子掰成了四节,“我仗谁的势了?你也叫人?哪来滚回哪去,要不走的话,看到这根棒子没有,它什么样,你什么样!”
霍东抖了一抖,仍然不罢休,“你还没陪老娘钱?”
蓝山拉着脸,冷声道,“明天带着周安安,去衙门那办手续。”
霍东脸皮都吓麻木了,哆嗦着问道:“衙、衙门?去、去衙门干啥。”
“你不是要卖儿子么?去走程序,备文书。”
霍东还要张口说什么,蓝山眼睛放出一道杀气,霍东缩了缩脖子,看着伸长脖子看情况的周安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吼道:“看啥看,还不赶紧滚回家,你个兔崽子,你妹妹还饿着呢!”
周安安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回去了。
第二日,蓝山收拾妥当,从存钱的罐子里摸出五两银子去了衙门,霍东父子早早候在了那里。
赵知县睁着带着眼屎睁不开的眼睛,打着哈欠拍了下惊堂木。
“堂下所站何人,所为何事?”
蓝山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霍东连忙狗腿的交代了来龙去脉,好在她今日没贪杯,交代的尚且清晰。
赵知县无甚情绪的问道:“你要卖儿子?”
霍东刚想狡辩,就瞥见蓝山传来的凛冽目光,抖着嗓子回答了一句:“是。”
赵知县又打了个哈欠,“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惊动本官?冯师爷交给你了。”说完甩甩袖子走了。
冯师爷找来纸笔,按霍东所述写了两份字据交给两人。霍东不识字,看蓝山点了头,就跟着点头,签字画押,交了银子备了案,周安安转瞬间成了蓝山的人。
周安安有些飘忽,飘忽中凑到蓝山面前,拽了拽她的袖子,“蓝、蓝掌柜,你把妹妹也买了好不好?我娘只顾自己吃喝从不管妹妹。”
蓝山一挑眉,“你当我这是慈善堂?”
周安安不死心,又问霍东:“娘,要不你把妹妹交给我养吧!”
霍东翻了个白眼,“滚,小丫是给老娘养老的。”
“娘,养老,你也得把她养大啊,她才三岁,吃喝不需要钱啊,衣服不需要钱啊,长大了娶夫郞不要钱啊?你有钱么你?”
霍东眼神转了转,“那你给老娘养大,等小丫养大了给老娘送回来!”
周安安心里嗤笑了一声,长大了妹妹早不认你了,面上不露声色,“行,但你要保证这期间不许找来,否则你就自己领回去养。哼,就你这样的,妹妹不出四天就饿死了。”
霍东这回心动了,这话属实,她有时赌瘾犯了,一周都不回家,就点了点头。
周安安讨好的看向蓝山,“这回不花钱了,蓝掌柜你让我把妹妹带回去好不好,你放心,妹妹吃的不多,我把我的口粮分给她就够了。”
蓝山面无表情,“随你。”
周安安乐颠颠的回家,收拾了两人的衣服,领着妹妹去了蓝山家。
蓝山让酒肆歇业两天,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处理下那两兄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