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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少年游(十)(2 / 2)

老妇人转脸就也瞅见了萧弋,脸上立马又带上了一丝迟疑,贴着徐飐的耳朵问道:“翊国公,这位公子是?”

“自己人。”徐飐一边答着,一边示意萧弋随他入内。

这老妇人应就是那个经年累月照顾着王氏的老宫娥。

原书里压根没写过这老宫娥姓甚名谁,萧弋不好称呼她,便冲这老宫娥点首含笑,以示友善。

莫说他与原身给人的观感大有不同,就是原身,也已从小孩子长成了少年人,这么多年不曾见面,老宫娥认不出他来,太正常了。

这处民宅占地不大,将将足够两到三人生活,房子看着普普通通,院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只摆着几盆枝叶凋零的盆景。

原身的母亲王氏,本应是大邺的国母,却只住在这种平民百姓的居所,委实是有失身份。

将徐飐与萧弋让进院子后,老宫娥飞快地就关上了宅子的大门,又上上下下打量起萧弋,还道萧弋是徐飐门下的年轻幕僚。

可即使是翊国公府的门客,是徐飐非常信任的人,他也从没带除他自己外的其他任何人来过这儿啊。

老宫娥满眼的不明所以。

“夫人何在?”徐飐环顾一周院子。

“老样子,佛堂,”老宫娥嘴上答着话,端了茶水过来,视线却没能从萧弋身上挪开,“您也不是不知道,小殿下离京后的这些年,夫人平日里除了吃斋念佛,再也不做别的。”

哪怕不是皇后,王氏也是太子妃,该称她一声“娘娘”的。但徐飐问的是“夫人”,老宫娥也明显一早接受了这“夫人”的称谓。

如此说来,王氏莫不是已经彻底舍弃了曾经尊贵的身份。

“罢了,我等便先不打扰夫人,”徐飐点点头,又回目对萧弋道,“晏之,你——”

他才刚开口,那老宫娥已因听到“晏之”二字而过度诧异,失手打翻了端着的茶盘。

幸而萧弋眼疾手快,在茶盘与杯盏落地的前一刻,稳稳地都给接住。

“你是——小殿下?!”老宫娥惊得一退在退,手足无措地冲着萧弋就跪,“不不不,现在应该是……黎王殿下?!”

萧弋把茶盘放到台面上,赶忙回过身来扶起老宫娥,古人这动不动就三跪九叩的大礼,他可受不起。

老宫娥一双老眼仓皇四顾,为什么眼前这个温润有礼的少年人,与她印象里那个动不动就虐杀小动物的小殿下,能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呢?

可再细细地端详萧弋那张脸,也依稀是能辨别出小殿下幼时模样的呀。

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自己母亲一眼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儿了呢?

他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怀宁叔,你瞧,我这是把老人家吓到了。”萧弋自嘲似的一笑,稍后却又皱起眉毛,背过身去以手掩面,低低咳了一阵。

“殿下,翊国公,外面风大,快来屋里坐吧。”老宫娥咽了口吐沫,从萧弋的咳声中确认,他真的就是那位病秧子小殿下了。

萧弋从徐飐与老宫娥的言谈中得知,这老宫娥名唤“春韶”,便改口叫老宫娥作“韶婶婶”。

这却又令春韶更为心慌。她记忆中年幼时的小殿下,可是连父母都不舍得叫出口的人,更遑论她们这些卑贱的婢子。

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理解,却不得不接受。

萧弋随徐飐进到室内,徐飐借口支开春韶,与萧弋说起昨日萧肇造访一事。

“怀宁叔……”萧弋一阵三叉神经痛。原身穷凶极恶犯的事儿,却教他百口莫辩。

徐飐扼腕:“你大错已铸成,现在说什么已都于事无补。也罢,萧肇那边我会周旋,先以大事为重。”

翊国公所谓的大事,必然是圣上交付与原身的任务。

这也才坐下没多会儿,萧弋就觉得眼皮儿越来越沉,心肺上的苦痛也越来越强烈。

他强忍着不适喝了杯热茶,可这一次,将茶杯打翻的人,却也换做了他。

“哗啦”一声脆响,茶杯脱手而出,落地开花,萧弋的脑袋,则重重砸在了桌上。

徐飐快速站起身来,指尖搭上萧弋脉象。

过于虚弱的脉搏,只教他几乎触摸不到。

这孩子已病重到这种地步,又是徐飐没料到的。

而萧弋这样子,更是又一次骇到了老宫娥。

“翊国公,黎王殿下他……他……”老宫娥捋了老半天的舌头。

“他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先收拾张床铺,让他休息吧,”徐飐蹙着眉,深沉道,“我出去抓几副药,稍后回来。”

翊国公说走就走,出了小巷,便往热闹的大街上去,却不想出了药铺,又在路上和沈夜撞个正着。

沈夜见到徐飐,自然停住脚步,又见翊国公上午时还不是这般装束,身边也每个侍从跟着,心下不免疑惑,但碍于徐飐身份,他也不好多问。

沈夜正准备要去的地方,却是秦府。

秦家的仆从跑去锦衣卫北司衙署,好说歹说,终于求动了沈夜前去探望自家小姐。

沈夜与徐飐短暂寒暄,就此别过,却也在暗中留心分辨了一下徐飐手上药包的味道,猜想应都是些驱寒固暖的上好药材。

这倒是有点怪,翊国公府上,有身染寒疾的人吗?

徐飐回到僻静小巷中的那处民宅时,已然入夜。

萧弋恰也是在此时苏醒的。他感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好像有人正在细心地给他掖着脖子一圈的被角。

被窝里甚至暖和得有点过火,萧弋动了动手指,就碰到了贴身放着的汤婆子。

睁眼那一霎,他便见到床头坐着个中年女子,虽带着满面的愁容,却仍能看出年轻时不俗的风华,是个大美人无疑。

女人冲萧弋笑笑,轻抚萧弋的额头:“好孩子,回来了就好。母亲一直念着你,只盼着你能回来。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母亲险些不敢认你。你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我这副丑模样,当真无颜面对你。”

原来这就是原身的母亲王氏。

疯子?这可一点都不像。

这间卧房很小,也因狭小而热气不散。

火烛幽幽地晃动着,王氏的影子洒在墙上,似盈盈的水波在荡漾。光火掩映下,她的脸庞也萦绕着柔和的暖光。

萧弋在现世时,影帝名头虽响,却没怎么感受过家庭温暖,这时突然有了位看起来这么慈蔼的母亲,心绪一时起了波动。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己鸠占了鹊巢,一时说不出话来。

“母亲的好孩子,你可否翻过身来,让母亲看看你的后背?”王氏嗓音变得略微沙哑,目光中嵌上层浓重的愧疚之色。

萧弋没有接话,只是依着王氏的意思调转了身姿,动作并不太自然。

平常隔着衣服瞧不出,可萧弋大概猜到王氏想看什么,他这原身的后背上,的确有些不寻常的印记。

触及萧弋衣领后,王氏的手就开始不住地颤抖。

萧弋背对着王氏,暂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听到了低低的抽噎声,也感到自己的衣襟被王氏往下扒了扒,后颈下方的寸许皮肤,继而便露了出来。

原身这副身躯的背脊上,凌乱地趴着好多条深浅不一的疤痕,都像是被抽打所致。

这似乎是他曾受过王氏虐待的直接证据。

“弋儿,母亲知错了,这些年来,母亲日日夜夜都在悔过,”王氏眼中雾霭氤氲,声音更显更咽,“你本就身子羸弱,我当年,却怎么还能这般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她说话间,萧弋只感到自个儿的后脖子上,有几滴水珠滴落。

他清楚这是王氏在落泪。这泪水,也是滚烫滚烫的。

可王氏越是这样忏悔着温柔以待,萧弋越是浑身不自在。

他翻转回身,自个儿提了提衣领,不得已回应道:“陈年旧事,就当是过眼云烟。我早已不记得了,请您也不要再提。”

小屋子里的这一幕,翊国公徐飐和老宫娥春韶,实际上都在窗外不动声色地瞧着。

徐飐再度大感意外,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屋里头,竟然可以正八经地上演一出母慈子孝。

春韶望着屋内情景,感怀之情溢于言表,昏黄老眼泪汪汪。

她抹擦抹擦眼角,语重心长地对徐飐道:“翊国公,奴知道您在担忧什么。夫人的疯症,近两年来都没有再犯过了。说不定夫人是……是真的全好了呢……”

徐飐则神色凝重,只道这母子二人现下看来与常人无异,却依旧都不能等闲视之,为以防万一,自己今夜就在这屋外守着。

他随后便又令春韶去煎药,同时再三嘱咐春韶,往后不论对谁,都不得透露任何有关于黎王殿下的消息。

春韶将药煎好送到屋内,王氏便扶萧弋起身,从春韶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萧弋服药。

良药虽苦口,但萧弋心里莫名有了暖意。

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了,书里说王氏是个疯妇,他眼前的人,却是这般柔情似水。

就差那么一丁点,他就真的要将王氏当成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了。

夜已深沉,屋外北风呼号,屋内暖意熏人。

王氏不顾春韶劝说,执意要陪着萧弋整晚,瞧他入睡。萧弋虽无心睡眠,却也不想拂了王氏的心意,便合上眼装作很快睡去。

王氏又对萧弋极尽爱抚,这才被春韶苦求着拉出了屋子。

半夜三更,萧弋轻声叹着,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拱出脑袋来,睁眼到天明。

他已决意一早就撤。王氏是原身的亲人,却不是他的,再待下去,他只会更加过意不去。

次日早上,老宫娥春韶恪尽职守地来伺候萧弋起床洗漱时,又教萧弋好不习惯。

他婉拒了韶婶婶的好意,自个儿麻利儿地穿戴整齐,走到屋外与徐飐问了好,就又见到院子对面的灶房炊烟袅袅。

“殿下,夫人为了殿下你,正亲自下厨。”春韶哈着腰请萧弋到厅堂就座。

徐飐也浅淡地冲萧弋点头,面容虽严肃,可眼色尚算平和。

王氏出身名门望族,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肯为了萧弋洗手作汤羹。

这一点,也是徐飐和春韶不曾想的。

春韶帮着王氏将饭菜端上桌,盘碟和碗筷很快便摆了一整桌。

老实讲,王氏厨艺并不如何高超,这顿早膳食材虽不少,但品质也都一般,在王氏手下,就只能达成普普通通的口感。

萧弋眼睁睁瞧着自个儿碗里的饭菜摞成了小山,而王氏眉眼含笑,还在不停地给他夹菜。

他原本是个嘴刁的人,可今日,他非但一点不嫌弃,还吃得格外用心。

不因别的,只因这桌饭菜,毫无保留地诠释着母亲的味道。

萧弋受病体所限,胃口不大,百般努力,也不比平常多吃多少。

他刚想要与王氏辞行,却见王氏仍在给他添菜的手,蓦然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意,也于瞬息凝固。

之后的那一刻,王氏瞧着萧弋的目光中又突生惊疑。她丢下碗筷,拿手指着萧弋,就像看着个陌生人,以低沉地声音问道:“怀宁、春韶,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氏此言一出,徐飐与春韶俱是一愣。

而就在徐飐与春韶两人对个眼神的功夫,王氏已然站起身来,眼珠子频频震颤。

“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去哪儿了?!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她遽然间就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夫人——夫人,殿下不是在这儿嘛!”春韶大惊失色地想去捂住王氏的嘴巴,却被王氏狠狠地推开。

“我的儿子!你们还我儿子!”王氏表情逐渐失控,伸出两手就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萧弋与徐飐不约而同一跃而起,眼见饭菜汤汁溅洒一地,桌上器具也都粉身碎骨。

这回不用任何人再多做解释,萧弋也已眼见为实。这王氏果然是有疯症,发起癫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了。

怎么会一眨眼就变成这样呢……她不发疯时,明明对他那样好的。

“夫人,你仔细看看,晏之就在你面前啊。”徐飐尝试好言好语和王氏沟通。

不奈王氏充耳不闻,一个回身,就从厅堂里靠墙的矮柜中取出条皮鞭。

她一脸狰狞地甩开皮鞭,冲着萧弋就抽来一鞭,口中又嚷道:“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儿子!”

“晏之,退后。”徐飐跨出一步拦在萧弋身前,在王氏的鞭子就要抽到面门之时,扬手将鞭子牢牢抓住。

接着徐飐又飞速拧身,借着回收皮鞭之力绕到王氏身边,点了王氏的睡穴。

王氏终于瘫软在徐飐怀里,春韶也紧跟着爬了过去。

“这……这……”老宫娥春韶泣不成声,“夫人这疯症,怎么又犯了呢!”

“多说无益,你好好照顾夫人吧。”徐飐摇着头抱起王氏,将她送回房中卧榻。

萧弋目睹一切,跟在徐飐与春韶身后,一言未发。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疯,王氏变成这样,总得有些原由。这原由,当真只是因为他这原身体弱多病、未能达到王氏望子成龙的期待这么简单吗?

王氏那几句声嘶力竭的疯言疯语,又是否隐藏着其它含义……

等到徐飐再三叮嘱好春韶,萧弋才对徐飐道,自己准备返回往生楼去了。

徐飐一脸凝重地点头道好,没再多说什么。

为掩人耳目,两人商定一前一后离开这处民宅,徐飐先行,萧弋后走。

萧弋推门而出时,不忘再次替原身对韶婶婶致以谢意,说她十年如一日地不辞劳苦看护着母亲,是他之幸。

春韶听他这样说,诚惶诚恐地又要跪下。

萧弋拦下她动作,一道心念一闪而过,于是很真诚地求问道:“韶婶婶,你能否告诉我,我尚在襁褓中时,是否发生过什么意外之事,以至母亲精神受了刺激?”

“啊?不不不,没没没,哪儿能啊,”春韶忙摆手,直给萧弋来了个否认三连,“殿下千万别多想,夫人起居有我,殿下大可放心。殿下自己也要多保重身体啊。”

萧弋若有所思地瞧瞧老人家,不再追问,裹紧大氅走入风中。

韶婶婶眼神闪躲,明显是有所隐瞒,或许她也是受人强迫,需得保守什么秘密吧。

要在燕京城办的事儿,萧弋合计着也都办得差不多了,便在又一程车马劳顿后,于雪后初晴的午后,回到了玄渊前岸。

岸边渡口处,却有个不属于往生楼的生面孔,像是正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萧弋走得近了,却又发现,这人貌似等的就是自己。

“尊驾可是无念阙的萧司非?”这人有礼有节地上前对萧弋道,“听闻无念阙近来,遇到了某些钱财上的问题,我这里刚好有笔生意,想与萧司非来做。如若成了,或许就能助萧司非度过难关。”

“哦?竟有这等好事?”萧弋笑嘻嘻地请来人到避风处详谈。

根据《天机令》文中的设定,大邺幅员辽阔,皇都燕京实已近北境,与中原腹地相距甚远,冬时冰雪霜天、春时沙尘席卷,相较北国,真正位于大邺心脏地带的几座大城,气候不要好上太多。

汉水之滨,素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江夏郡,就是其中之一。

此地也正是原书正文中,沈夜查办的另一起案件的主场。

阳春二月,乍暖还寒,万里江岸山青水秀,搁置一整个冬日的黄鹤矶修缮工程,又开始动工。

与黄鹤矶隔江相望的另一座峰峦上,一辆车驾正延山路徐徐前行。

此山中有座矗立孤峰之巅的大庄园,名曰清源庄,门前悬崖峭壁、万丈天堑,仅有一吊桥与前山相连,门后则层峦叠嶂,草木葱郁。

这庄子去年方兴起,因隐于山间交通受阻,建成之日也不似有人居住,江夏本地人多不知庄园的主人是何人。也有小道传言,此乃荆州刺史王诘的私人产业,建造此地所用的资金,一概来路不明。

车驾行至前山无路处,便到了清源庄前的吊桥。

车上走下个一身裙裾翩翩的高挑少女,披着厚厚的黛色连帽狐裘,大帽子上却是圈软乎乎的奶白绒毛,直将其头脸掩起大半。

吊桥窄长,至多只容两人并肩。一道仙骨天成的清影,正立身桥上,似在远眺江川。

少女若有轻声浅叹,也向那桥上走去。

这时庄内出来个迎客的小厮,连跑带颠地陪着笑,在桥头冲清影与少女招手:“敢问尊驾可是锦衣卫的沈曦行沈大人?还有那位姑娘,可是皇朝集团的秦小姐?”

清影回眸颔首,确是沈夜本尊。

那小厮喊话间,少女也已行至沈夜身边。

“秦小姐?你?”沈大人侧视少女,纵然面上极度克制,可那个“你”字,依旧带了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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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啾咪啾咪(づ ̄3 ̄)づ

“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出自苏轼《失题三道》。

原话为:“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我借用了当中两句。

希望这里我描绘出了两个美人走在雪景中的画面感哈哈哈。

“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出自《世说新语·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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