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用,爷是去赈灾,只带上苏培盛和一些侍卫就行,不用带女人。”
四福晋回到正院给四爷打包行李,衣服洗漱工具都要带上,药材也要备着,以防路上会感冒着凉,吃的就装一些干粮和点心,味道是不如现做的汤汤水水香,但能饱腹又方便携带,四爷去得急,路上就先将就点,对了,银票银子也要多备着点,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四福晋忙的时候,四爷在书房和幕僚商量到了山东该做什么,只不过这些幕僚说的都没有让四爷满意,唉,这几个幕僚先用着,到时候有更好的他再换了。
山东人杰地灵,供奉着孔圣人,传出名声的名僚也有不少,四爷这次去赈灾可以趁机招几个能合他心意,能干实事,谈之有物的幕僚,要是没有入眼的,四爷不会收,宁缺毋滥。
隔日,天还没有亮,四爷早膳都没有用就带着人出发,四爷在城门等了一会儿,三爷和十三爷就过来了。
三爷是个身上有书卷气的斯文人,骑在马上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腰间也放着一把,一见到扇子,四爷就想到昨天老九也是拿着扇子,他一言难尽的别开眼。
三爷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四爷的嫌弃,他还乐滋滋的凑到四爷身边分享:“老四,我的这把折扇好看吧,扇骨用的是上好象牙,还别说,这象牙扇骨和玉石扇骨各有优点,今天出门前我还犹豫要带谁,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将两把折扇都拿来了。”
“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一把,我把它送给你。”
四爷:“不用。”
“你先别拒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我们待会是一路快马扬鞭去山东,顶着风吹日晒,这时候手里有一把折扇,热了就给自己扇扇风,是不是会很舒服?”
“......”四爷的回应就是双腿夹了夹马肚,离三爷远一点。
三爷摇头:“真是不解风情。”
十三爷骑着马来到四爷身边:“四哥。”
四爷点了点头:“你来了,行李都让你的福晋打点好了没有?”他对十三的态度就要比三爷亲近许多。
十三的母妃章佳氏不受宠,一直都是庶妃的名分,生下十三后,她才是开始享用嫔的份例,却没有被册封。
四爷和十三的感情好,在四爷看来,十三这样的才是他想要的好弟弟,十四完全是一个糟心玩意,关键是他想换都换不了!
十三脸上流露尴尬,四爷皱眉:“怎么,难道她没有给你收拾?胡闹!”
四爷看重十三这个弟弟,他就容不得别人慢待他,哪怕是十三福晋兆佳氏这个弟妹。
四爷眉头越皱越紧,十三见四爷不悦,他解释道:“四哥,福晋这几日是进宫伺候额娘了,额娘的身体从前两年就一直不好,沉珂在床,我要跟随四哥赈灾,就只好把照顾额娘的事交给福晋,她也是太忙,行李我只简单带了一点,要是差什么,我就找四哥了。”
四爷柔和的说:“好,缺什么就来找四哥。”他很满意十三对他的亲近。
“宫里有太医,他们会将你额娘的病治好,你要是实在放不下,稍微我留下个奴才,让他带着我的口信回府叮嘱福晋,让她多顾着点你的福晋和府里家眷。”
章佳氏那里就不必让四福晋伺候,毕竟章佳氏是住在永和宫,永和宫又是德妃的地盘,那些太医不敢敷衍了事,这就足够了。
四爷和十三的兄弟感情再好,他也要顾忌下德妃,德妃才是四福晋的正经额娘。
十三眼睛一红,感激道:“多谢四哥。”他的母族不显,额娘又不受宠,这些年四爷对他的照顾十三都记在心里,对四爷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十三而言,他欠四爷太多恩情,总有一天他会报答四爷。
三爷纳闷:“十三,你眼睛怎么红了?是哭了吗?”
四爷无语,三爷这个没眼力劲的,就算知道十三哭了,他也不该点出来,多让人难为情。看了那么多书,时不时还会出来憨一下。
十三情绪恢复:“没有,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三爷:“沙子,哪里有沙子?”为什么他没有看到?
三爷还想再问,四爷就看不下去了,抖了抖马绳:“人已经来齐,我们该出发了,驾!”
四爷一走,十三立刻跟上,三爷落在后面,叫道:“老四,十三,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另一边。
九爷拉着十爷来到八爷府,见到八爷拿着一卷书在看,九爷焦急的走来走去。
“八哥,老四太狡诈了!老四他不光是领到皇阿玛给的差事,他还把他儿子给送到皇阿玛面前。”
十爷:“九哥,你怎么知道是四哥说的,说不定是皇阿玛看弘昭可爱,主动留下的弘昭,四哥就不是那种用儿子邀宠的人。”
九爷翻了个白眼:“他不是,难道我是吗!”
十爷发出致命一问:“九哥,你忘了你没有儿子吗?”
九爷风流多金,别人孝敬给他的女人,九爷全部都会享用,府里一大堆的女人,不过被他送出去的女人也有很多,他不会把女人当一回事,对名分更是吝啬得很,除了嫡福晋董鄂氏,和宜妃早年指给他的两个格格,其余女人一并都是按在侍妾这个名分里。子嗣方面只有两个嫡女和三个庶女,全部都是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
九爷捂住胸口,脸都被十爷的话给气红了,他恼怒的指着十爷吼道:“老十!有你这么戳我心窝子的吗,我告诉你,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没有了!你也不用来找我要,我是不会给的,还有你在我酒楼中的那些账,你也自己还!”
十爷瞪眼,什么,要扣他的钱?这怎么可以!
他抹了一把脸,脸上堆着笑凑到九爷身边,讨好的给他捏肩:“九哥,你要是不管弟弟,我会难过的。”
九爷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你你你给我好好说话!”
十爷盯着九爷看了几秒,他垂头丧气的回到椅子坐下,神情落寞:“算了,我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九哥嫌弃我,不理我也正常,我还是离开算了,多年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九爷听到这话心一软,都这么多年了,每次他只要一生气,老十就会来这一招,一点都没有变。
九爷和十爷一个额娘是受宠的宜妃,一个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他们年纪相仿,自小就玩在一起,在宫里算是两个霸王,八爷是后来才加入他们。
十爷知道八爷心气高,想做出一番成就,十爷对此无所谓,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康熙看在温僖贵妃和钮钴禄氏一族还有他娶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面上,都会给他一个好爵位。
十爷是为了九爷才会跟在八爷后面,谁让他的九哥就是铁了心非觉得八爷会做出一番伟业,不遗余力的花银子花人脉支持八爷。
九爷从衣袖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十爷:“你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这点钱你拿去花吧,要是用完了就来找我。”
“九哥,我看到你衣袖里面还剩得有几张银票,你把它们全部都给我呗。”
“......你当我的钱是风刮来的啊!不给,我没有了!”身上总要留点余财,这样遇到急事才不会掏不出来银子。
九哥和十爷闹完了,他看向八爷:“八哥,你怎么还这么冷静,老四他去的可是山东,不是别的地方。”
“山东有几个州县的官员是我们的人,他们今年给我们送了不少的孝敬,老四他这次去到那边要是把他们拉下来怎么办?如果只是三爷和十三,我还不会着急,但老四做事向来铁面无情,只要被他抓到一个把柄就完了。”
八爷:“皇阿玛只是让四哥赈灾,没有让他去为难官员,收拾灾民难题才是他要做的事,老九,放轻松,你太杯弓蛇影了。每年黄河到了汛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决堤,难道每一年决堤,任期的官员都会换掉吗?要真是这样,那谁还敢去上任?”
九哥欣喜道:“对哦,还是八哥你想得透彻,那些官员有我们的人,也有太子和直郡王的人,我就不信他能不顾及太子和直郡王,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怎么赈灾,他要是做不出好成绩,等到他回京我就有好戏看了。”
八爷笑了笑:“也不知道四哥怎么惹的你,让你这么和他过不去。”
九爷撇撇嘴:“谁让他小时候追了我大半个皇宫,非要剃了我的辫子,害得我好几个月都躲在阿哥所不敢出来。”
十爷哈哈大笑的说:“那是九哥你先把四哥的爱狗给剃毛了,四哥是在反击。”
九爷冷笑:“你别忘了,你当时也在场,你也是同谋,那蠢狗还是你抓的!明明犯错的是我们两个,他不找你就找我,凭什么!”
十爷举手抢答:“因为我那时候道歉了,九哥你没有。”
九爷愤怒的拍桌子:“总之我就是和他势不两立,老四他什么意思,爷堂堂一个皇子阿哥难道还比不过一只蠢狗吗!”随即他又幸灾乐祸的说:“幸好十四是站在我们这边,每次看到十四和四爷顶嘴,把四爷气得黑脸的画面,我就会多吃好几碗饭。”
八爷手指一顿,十四自从上次被皇阿玛罚了后,到现在他都还在上书房念书没有离开,选个时间进宫去一趟看一看他吧。
“阿嚏!”
十四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生无可恋的听着授课师傅讲课。
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多久才能结束啊!
痛苦,太痛苦了!
“十四爷,请你将我刚才说的分析讲一遍。”授课师傅注意到十四爷在出神,严肃的将这个开小差的爷给抓出来。
十四爷:“啊?”大大的眼睛里面只有茫然。
授课师傅:“......我会将你的表现上奏给皇上。”自从有了十四爷这个不听讲的坏学生,课堂里就有几个皇子皇孙被带坏,学着十四爷开小差。
十四爷:“......”
进宫来给惠妃请安的直郡王在窗外看到这一幕,他不客气的笑出声,十四这个弟弟就是没有老八温顺,老四真是辛苦了。
十四见到直郡王,都顾不得还在上课,他哐当一声踢开椅子站起来:“大哥,你带我出去吧,我不要在这里了。”身后传来被十四的行为气急了眼的授课师傅,嘴里无语伦次的念叨着“无礼”“一定要告诉皇上”的话。
直郡王:“别,十四,你是被皇阿玛送到这里来学习,皇阿玛没有松口让你离开,我可不敢带你走。你别来跟我说话,你快去回去坐好,授课师傅都在生气了,尊敬先生知不知道?”直郡王看着十四这么悲惨的份上提醒他,既然想早点离开,那就表现好一点,这样授课师傅们给康熙汇报的时候就会替他说些好话。
十四脸庞缓缓流下两道宽面条泪,显然是没有领悟到直郡王的提醒。
直郡王还能说什么,机会送给十四他都抓不到。
钟粹宫,直郡王大刀阔斧的坐着榻上喝马奶茶,刚开始是用杯子喝,觉得不爽快,直郡王干脆就拿起壶对准嘴大口大口的喝。
惠妃说道:“哎哟,你倒是给我留点啊,我就只得了这么一点,这马奶茶还是从太后那里得到的,太后宫里的宫女做出来的马奶茶是最正宗的,跟去草原喝到的味一样。你倒是喝慢点,怎么做事就不改改你这急性子,你不光是急,还霸道。”
直郡王:“儿子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皇阿玛也没有说什么,额娘你现在说也晚了,儿子改不了。”
惠妃摇头,直郡王哪里是改不了,他是不想改。
老大小时候是被康熙送到宫外大臣的家里长大,惠妃那时还不是妃,只是一个庶妃,她心心念念着想将他接回宫,等到老大回来,惠妃就被他这霸道性子愁得不行,他在大臣家里是被人惯着捧着,可这在宫里不行,远的不说,太子就比老大的地位崇高,既是嫡子又是康熙爱重的太子,之后果然如惠妃所想,老大和太子对上了。
惠妃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她只想老大好好的长大成人,可这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人意,如果说小时候老大和太子只是孩童间的玩闹,那么现在,就是那些大臣在把他们推上对立面,甚至还有康熙这个惠妃晚上睡觉提都不敢提的人。
惠妃看着直郡王,想说让他认命,可想到他这么多年就憋着一口气,想要让康熙看到他比太子强,看到他的好,看到他不比太子差,他是长子,不服康熙只立嫡不立长,惠妃默默的把话咽回去。
惠妃沉默,直郡王也不出声,殿里只有他汩汩吞咽马奶茶的声音。
要离开时,惠妃叫了一个长相普通,容貌很老的嬷嬷出来:“你把她带回府,你别看她年纪大,她懂一些医术和保养身体的法子,你把她带回去伺候大福晋吧,你福晋是个好的,这么多年她接连怀孕生产也不容易。”
直郡王:“额娘,还有吗,你再多给我几个吧。”
惠妃翻白眼:“你当这是路边石头啊,额娘能给你找出一个这样厉害的嬷嬷就不错了。”
宫里认识字的太监宫女少,会医的就更少了,眼前的这个嬷嬷,还是惠妃意外找到的,追根溯源,老嬷嬷曾经在孝献皇后的宫里伺候过,就是运气不好,刚到孝献皇后身边,她要伺候的主子就去世了,世祖顺治皇帝将孝献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都诛杀陪葬,没想到竟然有一个漏网之鱼。
直郡王诧异:“她真的是伺候过孝献皇后?”
惠妃捂住他的嘴:“你要不要说得再大声一点?最好是让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到,然后你就等着皇上收拾你吧。”
“我问过了,她对那些事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她当成一个会点医术的普通老嬷嬷。”
世祖皇帝对孝献皇后董鄂氏百般恩宠,早已仙逝的太皇太后还有太后都不喜欢孝献皇后,作为被太皇太后教导长大的康熙同样不喜,当初孝献皇后诞下皇子,世祖称其为“第一子”,这话将康熙和裕亲王福全置于何地?
要不是为了让这个老嬷嬷去照料大福晋,惠妃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会把她给遣出宫。
直郡王高兴的领着老嬷嬷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惠妃叹气,她知道直郡王想要嫡子,大福晋也跟他一样想要嫡子,直郡王和大福晋之间感情好,惠妃虽然失落但也不会故意去为难大福晋,说实话,看到大福晋每次挺着大肚子来给自己请安,一年比一年的脸色差,惠妃看到都心惊胆战,尤其是大福晋这一胎,派去的嬷嬷回来说大福晋生产的时候都叫不出声音了,生下的女儿也是哭声跟猫叫似的弱。
惠妃就怕哪一天听到大福晋去了的消息。
她不认为大福晋会不明白这样生产对身体有害,大福晋那个傻孩子,真是跟她这个傻儿子,两个傻子凑到一块去了。
宫门口,直郡王见到何柱儿领着几个太监,拉着一辆马车要出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柱儿:“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如果是别的重要东西,何柱儿绝对不会回答,但这一车都是玩具,是太子要送给弘昭阿哥的东西,何柱儿自然不会隐瞒直郡王。
“回直郡王,这些太子搜集到的玩耍物件,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看的画本,太子让奴才将东西运到畅春园送给弘昭阿哥,奴才听太子提起,四爷不在京城,太子作为兄长,自当要多照顾一下弘昭小阿哥。”
直郡王听了若有所思,在心里琢磨道:“太子都送了,我这个大伯也要送。”
于是,直郡王就给弘昭送了一匹马。
一匹正值壮年的大马!
康熙牵着弘昭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匹马,康熙:“......”老大送的是什么鬼,弘昭都没有马腿高!
同样是给弘昭送礼物,太子送的东西,弘昭是能拿出来玩,直郡王送的,是让弘昭被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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