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欣赏到老板迷人的微笑时,夕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老板又是大手一挥,重重地拍在了夕雨的肩膀上,“谢谢你!韩!你让我感到自豪!”夕雨在他巨大的手掌下矮了一矮,晃了几晃,最后站直了身体,运气到双手,踮起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用力回拍上老板的肩膀:“谢谢你!我也很自豪!”
意外的还不只是老板的赞誉,三天之后的清晨,夕雨还懒在床上找补丢失的睡眠,就被老板的电话吵醒。老板还有几个项目,要请她留下“做他的同事”,夕雨吃惊得忘记了发声(挪威正式的工作并不是很好找,因为这个非移民国家的福利太好,留下就相当于多一个人享受全民普享的社会福利,所以如果要聘用一个外籍员工都是极为慎重),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待老板又发出一个探询的问句后,夕雨才大声地道谢。
毕业前的联欢会上,大礼堂坐得满满的人。夕雨有事要迟些才能到,让一冰先帮她占个座位。夕雨到的时候表演已经过半,低着身子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冰,坐下来时正看到台上一群高大壮硕、黑白掺杂的肌肉男们在中国教练的指挥下表演中国功夫,“嘿嘿哈嘿”的侧踹、边腿、劈腿、前翻,最后一个鲤鱼打挺收势亮相,赢来全场掌声一片。
灯光熄灭,全场黑暗下来,一束耀眼的光带照射下来——小帅赫然站在中间,穿着小西服的他眨巴两下眼睛,就放松了下来,对着麦克风清唱起中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一个小节过后,音乐和上,小帅的声音也更加嘹亮起来,清纯稚嫩而又字正腔圆的童声,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屏神静气,直到最后的“前进、进”完美收声,结束半分钟,掌声雷动。
一冰的课业也已经结束,签证到期,全家就要返回国内,大家商定要在送别前热闹一番,只有乔治遗憾地拥抱了王家三人,他刚刚接了个单要去斯德哥尔摩恐怕赶不回来,只能含着眼泪一一吻别。
那个晚上夕雨喝了很多酒,终于大醉。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混合着连日来的疲乏,几杯酒下肚就已经面颊绯红,眼前画着的都是金星和圈圈,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就去碰杯,嘴里还嚷嚷着“一定要干了”,自己就先向口中倒个干净,豪气地亮出杯底给人家看。
蛊惑人心的音乐响起时,夕雨已经不知道自己喝掉了多少杯酒,只是和请她跳舞的人在一起尽情地旋转,那个人的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让夕雨混沌的意识中升起一丝安全的感觉。
恍惚中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被那人抱上了桌子,那个人还大声地说着什么,本来就吵闹的音乐中,夕雨听不清楚更没听明白,只记得两个人就站在一张小圆桌子上大笑着。
笑过之后,夕雨自己先跳了下来,在人群中挤开,走到安静的角落里去。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驿动,曾经有过的虚弱感和懦弱拼命地在叫嚣着涌出,而镇定和理智却飞速地向里缩,是因为酒精才可能会让人能多份勇敢吗?
夕雨不愿意去想,抱着来过来找她的一冰不松手,鼻涕眼泪的蹭到一冰漂亮的新裙子上。一冰拍着夕雨的背,慢慢地让她逐渐放松下来,扶着她到休息区躺下。
夕雨不再吵闹,安静地躺在最里面的沙发上,头发胡乱地垂下来盖在脸上,露出来的半张脸颊和嘴唇都还泛着酒红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