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黄头发的老外摸着自己的黑色棉服口袋高叫着,背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大双肩背包站在狼藉之中。就是那个罪恶的大包刚才重重地打在了夕雨的头上,连耳朵里都在嗡嗡地响。
夕雨看着这倒霉的老外正不知是该责备他几句呢还是安慰几句,可那黄毛环顾了一圈后看到夕雨这里的狼狈样子,大概意思到自己犯的错误,把背包卸了下来,讪讪地道:“小节,彭刀泥乐,堆不气!”(碰到你了,对不起)
夕雨看着他那副认真加沮丧的样子,也没好说什么,只得轻轻说了声没关系。
可是老板并没那么轻易的准备原谅,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老板用浓重的鼻音说着,“我们这儿也是小生意呀,你看你把我的碗都打碎了好几个,我这大碗一个要好多钱哪!你们出门在外虽然钱包丢了,也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放点儿钱的对不,还是快付款吧,打碎那么多,只算一碗面加三只碗好了……”
黄毛紧紧地盯着老板开合不息的嘴,似乎正在努力捕捉一些重要的词汇,终于大致弄明白了老板的意思,结结巴巴地开口,“俄~前雹里是俄前的前~~”夕雨看着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就猜测他的意思是他的钱包里是他全部的钱。
黄毛打开他的大包的一条缝,里面尽是一些黑色的鼓鼓的小包,“这里,没有钱!”这句话说得非常标准。
老板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再开口嘴里不停地说的一些全是方言,夕雨听不大懂了,看看那黄毛端着肩膀,扎撒着两只手,即焦急且完全听不懂的表情,又不大象是说谎,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污渍,吃不下去了,掏出钱来付帐,然后告诉老板连那老外的帐都付了不用找了,老板终于说了让她听得懂的话:“现在骗子才多,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子呢?现在老外也有很多骗子的!”
出门时,黄毛老外一再的道谢,用他那湛蓝几乎透明的眼睛把夕雨盯得发毛,说:“小节,俄回还里钱!里笛子给俄!”
“笛子?哦,地址。”夕雨想想,看看轻轻摇头的小李,要真是如老板说的骗子呢,于是也摇头:“不用了,没多少钱,算了。”又再补充一句,“我们中国人都很友好的。”
小李一直静静的站着,只是看着微笑的夕雨不吭声。
黄毛老外带着分外真诚的目光,直到夕雨的背景消失,才背上他的大包迎着阳光向相反的方向走开。
闷头做了一个星期,夕雨揉着酸疼的脖子和肩膀,看着小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才开口请示:“小李,我想周末出去两天,行不行?”
这几天夕雨受到裤带面阴影的影响,和小李一直在酒店吃饭,除了在渭河古渡那散散步,几乎哪里都没去过。
“去哪里?”小李问。
“法门寺。”甲方的领导请小李和夕雨周末吃饭,可夕雨不想去,对酒宴一向是很打怵。早听说离得不远的扶风县有著名的法门寺,就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