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小雨。夕雨换了地方睡不着觉,半坐起来,想到什么似乎又捕捉不到头绪,就一直那样半梦半醒着。听着一室平缓的呼吸,间或几声打鼾声。
清晨,早早起来,还是灰蒙蒙的。站在庙门口,挺直背,似乎离天空更近了。
月华寺里,大家各不相扰,都自顾自低头画图。夕雨尤其喜欢房脊,反翘式的大曲线屋顶,看起来灵动轻快。画了大半天,脖子都要断掉,终于画好了那西施脊后,大家也都画得差不多了。留给老和尚些香火钱,又放入捐款箱一些,找到去往北峰龙珠峰的路,出发了。
凤起山有东西南北中五个较大的山峰,环绕相抱,状似莲花。从北面的龙珠峰再向西,到西峰金鸡峰就可以下山。可是据老师讲从北峰到西峰还很远的路,而且山更不好爬,但景色最美,于是班长支书们研究决定夜宿北峰,第二天早起再爬西峰。大家都自备好三天的干粮,而陈峥他们几个大个子男生还背了四顶轻便帐蓬。
从月华山下来,找到了老师讲过的那块巨大的石头,一半埋在土里,一半在地上,老师说那巨石是空的,大家都上前敲一敲,果然有嗡嗡的回响之声。
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着,只有天公不作美,始终未见晴。走着走着,抬头却见不到了月华寺,不知是不是被迷雾挡住,就连脚下的羊肠小路都似乎有些模糊。班长不停地按照地图摆弄着指南针找路。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忽然有个同学说:“咦,怎么走回来了?我们走过这吗?这是我刚才掉的图纸啊!”大家停下脚步,转头四顾,是的!又走了回来!
在这潮湿的云雾中攀登,大家本都是有些湿汗,这一下全部凉下来。于是决定先原地休息。有个同学掏出了手机,惊叫:“天哪,竟然没有信号!”大家都拿出手机,果真没有信号!
班长先是不大相信,还是自己先往前面的树林中转了一圈,回来时鼻子上额角上全是汗,看着大家,有点虚弱地问:“那,要不然,咱们今天先在这里休息呢?今天天不好,连太阳也见不到。如果找不对方向,白浪费体力,再说现在都五点多了,不如明天再走?”方小妖最先点头,表示非常好。
于是支帐蓬,六人一顶。男生工具带得倒很全,还在往地上钉粗大的钉子,绑紧绳子。起风了,大家的衣裤都有些潮湿,可在外面觉得黑暗比湿冷更难忍,于是都坐在帐蓬里听风声,吃东西,有心情讲笑话的人都有点颤抖,含着些战战兢兢。
这一夜,不知是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还是加上这一天的劳累,夕雨倒睡着了,钻在睡袋里还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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