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景千行醒的格外早,他推开房门时玉珺还在呼呼大睡,他便带上了自己的剑,看了一眼玉珺的房间后,朝着前殿走去。晨露未晞,他拿着剑对着空气作了一揖,用清澈的声音朝着空气说道:“晚辈景千行,学艺不精,还请左山公赐教!”面前的红莲立在水面上轻轻摇曳着,云雾袅袅,偶尔有一两条红鲤凑到水面上来,又倏尔游去,前殿十分安静,这个时间连左山公府上的小厮都还没有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面前的空气弯腰作了一揖,重复地说道:“晚辈景千行,前来请左山公前辈赐教!”
忽然一股清风袭来,吹起了他的袍子,左山公的声音从风中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对他说道:“在我府上还敢这么嚣张!我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赶紧滚回去!”景千行嘴角的笑意未减,这一趟是必须要来的,说什么也不能退,于是他抽出剑来,跳到水池上撷了一朵红莲放在了手上,低着头对着空气道:“左山公前辈,晚辈景千行前来赐教!”
左山公爱红莲如命,哪里见得他这样糟蹋自己种的花儿?于是便气得现出形来,杵着拐杖指着他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师父是这么教你的?我今天就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说着便举起拐杖来朝着景千行的头打去,景千行一手托着红莲,一手提着剑,纹丝未动生生受住了左山公打来的一棍,左山公见他不躲,便收起拐杖来,指着他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怎么不躲!”
景千行低着头回了左山公道:“您是前辈,这一下是晚辈犯了错,长辈教训晚辈,故不该躲。”说着丢了剑,双手捧着红莲向左山公道:“这红莲,当还给前辈。”左山公怒气未消,瞪了他一眼,接过了红莲来安回了它原来的茎上,回来便看着景千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不会答应的!快滚!”景千行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拿起剑来对着左山公道:“前辈,晚辈有没有那个资格,还请前辈试验过才能知道。”
看着他执拗的样子,左山公败下阵来,放软了语气道:“千行啊,我知道你师父走了你心情不好,我遇到的麻烦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还是乖乖听话,带着那个女娃娃赶紧回去吧!”景千行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左山公,对着左山公说道:“我已继承了师父的衣钵,继承了藏书楼,就要担起职责来,如果我因为自己年纪轻,就去逃避那些作为‘知了先生’应该做到的,那我还怎么成为‘知了先生’呢?”
面前的左山公与他年幼时见到的左山公,虽为同一人,但好像有些什么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改变了,以前觉得憎恶的左山公獐头鼠目的模样,现如今也已满头白发,皱纹也深了许多,相较于以前,如今的左山公倒是叫他更愿意,去向眼前的老人伸出援手来解决他的困难,看见面前的老人一脸难色后,他便出口问道:“前辈是师父的挚友,如今前辈遇到了困难,作为晚辈的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还请前辈放下对晚辈的种种成见,今时不同往日,”
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玉冠,继续说道,“如今千行已能独当一面,前辈如有什么难处,还请告知晚辈,晚辈愿替前辈献出自己的力量,也算是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左山公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终是叹了口气,朝着他说道:“罢了,跟我来。”说着便转过身去,朝着门外走去,景千行收起剑来,也跟了上去。
玉珺醒来时,先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发了一会儿呆,梳妆好了之后才打开门,正准备与景千行商议商议,他昨晚说的“好多事”是指哪些事时,却发现景千行的房门半开着,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她挠了挠头,正对着昨日的女子端着盛着满满的果子的果盆儿走了过来,她朝那个女子问道:“姐姐,你可知他到哪儿去了?”说着指了指景千行的房门,那女子看了看,赶紧将房门关上了来,皱着一双秀眉道:“哎哟,怎么门也不好好关着就跑了,小丫头,你说什么?”
玉珺愣了愣,继续问道:“姐姐,你可看见他往哪儿去了?”那女子笑了笑回道:“你说他啊,好像是被我家大人捉走了吧!”玉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被左山公捉走了?”那女子便用袖子掩了嘴呵呵地笑着,瞧了她一眼便扭着腰肢举着果盆走远了。她咬了咬牙,昨日景千行跟这个左山公剑拔弩张的,今日就将人捉走了?这姐姐莫不是在诓她吧?
想到此处,她取出素骨伞来,关好了房门,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找回来。她抓着伞在左山公的院子里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也都找人问过了,都是不知道左山公跟景千行的踪迹,联系到那个姐姐昨日说能打得过她家老先生的,整个玺瞿不超过五个人,便想到这景千行莫不是找那老头单挑去了?这种事怎么可以不带她!
想到此处,她抓紧了手中的伞,一跃而起,跳到空中开始俯瞰起整个园子的人员动向来。她看了许久,突然发现左山公府背靠的后山上有一处有异动,她撑起山就往那个地方飞去。飞近了了些才看出来那是一道赤黑相交的光,再凑近些,她发现那个光竟然是个罩子。她皱着眉头降落到了光罩子附近,朝着光罩子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光罩子里坐着一个人来。她走近了看,才看清那个人不是景千行,她收了伞,手摸上了罩子,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