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许是睡得有些懵,陆婉粉唇轻启,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唔,孤回来陪你用早膳……”晏珩伸手,撇开她颊边一缕青丝,柔声道,“怎么今天起的这样晚?”
“昨夜没睡好,”陆婉声音有些许哑,“做了噩梦。”
“噩梦?”晏珩收回手,目露担忧道,“什么梦?”
陆婉的语气有些幽怨:“梦见你又骗我。你韬光养晦,大权在握后和我一拍两散,说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一杯鸩酒,送我去了碧落黄泉。”
“不可能。”晏珩站起身,面色登时一肃,“再也不可能。”
她不能亲手掐灭自己的光两次,把自己彻底变成血冷心硬的帝王。无情最是帝王家,那是男人。她晏珩,还做不到那个地步。
“梦都是相反的。你看,孤不是一大早跑回来了?”晏珩叹了口气,“你不要胡思乱想,最近孤的确很忙。待明日大驾启程,到了上林苑,孤再带你去好好逛逛。”
“嗯……”
陆婉点头,微微抬起左手。晏珩会意,递过右手让她借力。身为女子,习武的晏珩确实膂力惊人,能轻而易举拉满两石弓,轻轻一带,就将陆婉拽起。
陆婉昨日辗转反侧,寝衣蹭得歪了而不自知。香肩半露,那白晃晃的一片,令凭借站立居高临下,观尽春色的晏珩呼吸一滞。
“阿婉……”晏珩喉咙一紧,“你……我可以……”
“什么?”
注意到晏珩目光一沉,陆婉这才发觉,肩上一片清爽。侧首,垂眸一看,自己寝衣不整,绯色寝衣下的莹白,或多或少露出一些。
她轻轻点头:“可以。”
陆婉以为晏珩要向这些天一样,对她做唯一亲密的行为——亲吻。毕竟,新婚之夜,听话的晏珩就只是抱着她亲了亲,然后拥着她入睡。
她们的关系虽然已经确定,但目前尚未实现真正的飞跃。亲就亲吧,晏珩的抚摸与亲吻,都能让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暂时消停一些。
晏珩俯身,伸出双手,慢慢靠近。陆婉怀着一丝期待,望向晏珩,却见对方目不斜视,伸手将她凌乱的衣衫给理平顺了。而后,满意的退开了。
“秋日乍暖还寒,身体阳气内敛,哪怕在屋里,穿衣也不能如此随意,当心着凉。”晏珩体贴道。
“我去传人进来,伺候你洗漱。”晏珩转身,阔步离去。
“……”陆婉眉心跳了跳,终究是没说什么。
早膳简单,却也齐全,色香味俱有。两人用膳时都比较安静,一旁侍候的太监宫女又不能出声,所以膳厅有些沉默。
直到宫中来人传话,召晏珩入宫。晏珩才放下碗箸,跟她说了句“慢些吃,对身体好”,而后便离开了。
陆婉望着晏珩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只随便用了几口,便命人撤去了早膳。
翌日出行,城中坊市戒严,官道精兵把守。天子的大驾,在通往上林苑的一丈宽的青石板路上,绵延数里。大纛龙骑,遮天蔽日。车轮辘辘,马蹄哒哒,此外,不闻杂音。
陆婉鲜少有出长安城的机会,除了替太后去归一观祈福。但都是当日去当日归,一路上车马疾驰,颠得人萎靡困顿。哪像如今这般,大驾不紧不慢地前行,她还能掀开车帘,望一望窗外的风景。
本朝的典章制度,多是太|祖的第一谋士韩拾亲自带人从战火弥漫秦宫中抢救出来的。立国以后,便沿用了前秦这些趋于完备的规制。
官道的石板铺在垫起平整的黄土上,落雨顺着路势留向道路两侧的洼地。路两边都栽种着绿松树,以供往来的行人乘凉。
只能透过狭小的马车车窗去看外面的天地,陆婉是不大开心的。但女眷乘车,男子骑马,这是皇家出行的规矩。
她忽然又有些羡慕起晏珩来。羡慕晏珩能做男子不能做的事,而且比男子做的更好。北征匈奴,西抚异域,晏珩让大夏真正当得起这个“大”字。
可惜,上一世她走的太早,没能见证万邦来朝的辉煌,没能见到大夏士兵血染黄沙换来土地与国威,更没能目睹晏珩成为真正天子后的模样。
前世,她听闻她能文能武的陛下,在秋猎中一箭双鹄,可她还没亲眼见过晏珩拉弓射箭。不知道志在凌云的少年,英姿勃勃时是何等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陆婉:我以为,她要亲下来。
晏珩:朕也觉得,应该亲下去。
十在:哦~不合适。等两章吧!等我想好了,让你们一步到位。
晏珩:真的吗?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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