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不语,身后的亲卫低声道:“殿下,魏王千金确实在至公驿没待几天,就搬到了上林苑。”
马蹄声越来越近,晏珩抬眸,果然见一队人马追在红衣少女身后。她的思绪不由发散,若是陆婉也这般身手矫健,便能与她一起纵马驰骋,享受这短暂而自由的风。
神游间,晏珩忽然记起,当初陆婉落入湖中,她正巧路过,还与吴王这个幼女擦肩而过。虽然事后,陆婉只说自己脚下一滑才掉入池中,但晏珩是不大信的。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做事这么不小心?
“弓。”思及此,望着越来越近的狐狸和少女,晏珩沉声命人递上了她的弓。
弓干朱漆描之,弓弣缠以金线,生牛皮条做成的弦,挽起来十分坚韧。亲卫举起箭囊,晏珩随意抽出一只白羽箭,栝准弦中,轻而易举拉出了个满。
晏琦生母虽为舞女,柔媚美丽,却不软弱。西域之人,不打讲究男女之别,在年幼家道不曾中落时,她的生母也是略通弓马的女子。
但域外小国林立,征伐频繁,动乱多于静时。某日城破,便是“亡国”。所以,晏琦的母亲沦为俘虏,几经转折,到了晏渚手中,成了大夏魏王的宠嬖。她难产而去后,给年已不惑的晏渚留下的唯一念想就是晏琦。
魏王子息艰难,晏琦是幼女,又是已故爱妾所生,自然溺爱。连她喜欢弓马,都能越过男女之禁,为她但辟马场亲自教习。不过魏王于弓马之上的造诣,着实让人难以称赞。
晏琦心气极高,行猎时不许随侍帮忙,定要亲手将那赤狐捉到。随侍们生怕惹了这位主不高兴,丢了性命,便压着距离跟在她身后。见她在马背上时颠时静,心也跟着一起忽高忽低。
晏珩见她追了这老半天,一支羽剪都没能射出,不由勾唇。看来这也就晏琦架子端得正,但这样没有一点用。
晏珩屏息凝神,目光紧锁着奔逃的赤狐。不过三息,引弓的手臂骤然一松,只听“咣”一声,弦响弓颤,羽箭离弦,锋利的三棱箭簇破空而去。
隔的有些远,只听“噗嗤”一声轻响,箭簇分开皮毛,穿透血肉,将正左奔右突的赤狐钉死在草地上。
“!!!”
晏琦大惊,搭起的弓箭脱手落地。她立刻拽住缰绳,勒马定身,恶狠狠地转过身去。
“谁?”
“???”追上来的侍从在一丈外勒马停下,对上怒气冲冲的晏琦,各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了困惑。
“……”晏珩见那少女停了下来,忽然兴致缺缺。
趁着晏琦在不远处发作,没有注意到自己,晏珩对面前唯唯诺诺的上林苑小吏吩咐道:“她的马跑得也挺好的,这边就不查了。宫中有事,孤先回去了。”
“唯。”
“还有……”晏珩调转马头,却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诚惶诚恐的小吏轻描淡写道,“不必告诉她,孤是谁,明白吗?”
“诺。”小吏忙不迭点头,目送晏珩领着七八个亲卫疾驰而去。
听见马蹄声,那边训斥侍从的晏琦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纵马离开。
“小姐……”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只箭,就是那边的人射的……”
“什么人?”晏月蹙眉,望着那队伍中众星拱月般存在的玄衣男子。
那人高高扎起的墨发,在夕阳的余晖下飞扬,好看极了。银色的护腕上流光闪烁,晃得她眼前一亮。玄色的贴身胡服勾勒出瘦削的背影,却不显单薄。
不知为何,晏琦觉得,如果箭真的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射过来的,那么必定是那个“北辰”。
作者有话要说:十在:哦天哪!有个熟人要来看我的文了,我要收敛一点。
晏珩:怎么收敛?就让朕在这蜻蜓点水?
十在:不委屈你,还委屈阿婉吗?
陆婉:你在委屈读者。
十在:胡说,我的读者都是正经人!除了南城、凭栏听雨、q&w她们三个!
晏珩:因为她们造谣你不行吗?
十在:(点头)是的,她们撒谎。
注:
“冈峦起伏笼众崔巍,深林巨木崭岩参差”源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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