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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改变(三)(2 / 2)

就算削了几个大国,大大小小的诸侯仍有上百人,拥有土地的面积、人口的数量和税收的比重都很观。打仗需要举一国之力,调配物资。那些王侯阳奉阴违,总不尽心支持。

她借祭祖时,部分诸侯所献酎金成色不足夺爵数十人,也只是小惩大诫。她只有晏晟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儿子,不分封诸子尚。晏晟不同,他定免不了大封子嗣。如此,百年之后,诸侯坐大局面不就再次发生了?

袁晓沉思片刻道:“臣这几日,正巧想到了这。自古帝王嫡子继立,庶子封土。王之下,无封。殿下自然以下旨,令诸王嫡子承位,再裂土而分,恩泽王庶。”

“如此,诸侯力不能抗朝廷,小宗则怀感激之心。少其力谋其忠,取也。”

“袁大人思维敏捷,孤不及也。今日不得已牺牲卿……”晏珩自责地低下头,喃喃道,“实在非孤所愿。”

“殿下……”

“殿下,时辰不早了。”袁晓的话被突然出现的程俊打断,“去刑场还需要一些时间,咱们快些上路吧。”

“……”晏珩望向袁晓,见对方点头,才准了。

见狱卒提着木枷走过来,晏珩皱冷冷道:“不必带枷了,为他找一件厚点的衣物披上,直接上路。”

程俊跟在晏珩后面,瞪了一眼面面相觑没有动作的狱卒,那两人才如梦初醒,连声称唯。

不明所以的民众早围了一场一圈,对着囚车中的袁晓指指点点。晏珩长吁一声,在亲随的拥簇下到了观刑台。程俊请她入座,见晏珩坐定后,方回到执刑官的大案上。

今日是难得的艳阳天,没有阴云,没有风雪。太阳一点点移动,缓缓攀立在蔚蓝的天空正中。日晷指针下的阴影,慢慢溜到了午时三刻的节点。观刑的众人,也逐渐将影子踩在脚下。

程俊起身,朝晏珩欠身道:“殿下,时辰已到。”

晏珩闭上了眼睛,轻声发令:“行刑。”

“是。”程俊复坐下,扔出的朱字木签掷地有声。

“噗——”得到命令的刽子手豪爽的饮尽了瓦碗中的烈酒,一口喷在了闪着寒光的锋刃上。

“啪——”清脆的一声,粗糙的瓦碗落地,那双粗壮的手握紧了刀柄。

刽子手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晏珩从头到尾没有睁开眼,直至骨肉分离的那一刹。她看见飞溅的血水在刑台背面没有化尽的积雪上,一路蜿蜒,开出了朵朵嫣红的花。

寻常人的生死,不过当权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昔日下令将椒房殿三百名宫人斩首示众时,猩红的血,又流到了谁的脚下?

那是她的血债,是陆婉不能原谅她的理由。她,是个独夫……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建章宫,她又想起了曾经。灞陵陆婉的墓上,那一片赤红的花海。

绚烂鲜红的彼岸花,在通往陆婉墓碑前的石径旁,开得炽烈,如火,如荼,如血。远远望去,就像鲜血铺成的地毯,妖异浓艳。和埋在那里的人曾经一样,无论在哪,都夺目、耀眼。

陆婉是她见过的唯一颜色,此后,世上的花姹紫嫣红开遍,再没有什么能入她的眼。她从来都是自己心中净土上的一枝独秀,再无人能出其右。

是,自己曾亲手折了,那支爱而不得的,盛放的花。

回忆漫上心头,晏珩忍不住红了眼。酸胀的感觉传来,不止是眼,还有心。

“阿婉……阿婉……”捂着心口低喃一遍又一遍,眼眶里的那点晶莹始终没有落下。

“是我对不起你……”不论过往,还是今生。

“是,我也没法放开你……”视她如命,思她成疾。

“如果不能求得你的原谅,那我甘愿‘重蹈覆辙’。”

“怎样都好,唯独不能失去你……”

作者有话要说:十在:双向暗恋,甜!

晏珩:呵呵……

陆婉:没有,都是骗人的。

十在有话说:《皇后她也重生了》完结后,开下一本《折腰》,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下哦~包甜,信我,好吗?

“贵妃娘娘,请快些上路吧……”

昔日风头无二的大太监万家宝捧着三尺白绫出现在殷姒面前,面色颓然道:“还请娘娘不要怨恨陛下和咱家,这实在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殷姒放下合十的手,望向那尊浑身斑驳却仍慈眉善目的佛像,目光不再虔诚。

身不由己?真是好一句身不由己!

一句身不由己,许下金玉之盟的丈夫将她拱手送入宫阙;一句身不由己,正值绮年玉貌的王妃成为年过五旬君妇;一句身不由己,昔日信誓旦旦的天子立赐一条三尺白绫……

梨花一枝春带雨,一生跌宕起伏的“姚虞国色”——殷姒,就此香消玉殒。

众怒焚其身,尸骨将不存。那打马而至的紫衣风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得以入土为安。

魂归地府的殷姒拒饮孟婆汤,不渡奈何桥。在看那人走完辉煌的一生后,失足跌入往生池,误打误撞回到“身不由己”的开始……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不如,以色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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