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你不也?是这样吗?花隐山庄这么多年来,因为只言片语得罪了你的人,死在你手下的亡魂数不胜数,他们不明白,你也?总该明白了吧。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是因为她?身上的喜服吗?”
练烁尹收敛神色,对她?肃穆道。
田止妙没想到他居然能点到此处关键,脸色骤然煞白。
练烁尹走进贺终南身边,风狄生刚想拦他,他却自己停住了脚步,蹲了下来,摸了摸贺终南喜服的一角,轻轻叹道:
“你跟了我不少?日子?,亲眼见到我对这喜服最为看重,从来不敢让人轻易触碰,你那次不过是轻轻的摸了它,就被我肆意辱骂,你心?中?不忿,所以,看见我在大婚之日竟将这如此宝贝的喜服送给了贺终南,所以这才动了杀机吧。”
田止妙本以为自己心?思隐藏绝妙,没想到练烁尹竟然早已洞察先机。
她?慌忙狡辩道:
“你,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谁稀罕你这破喜服?!”
田止妙往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状况似乎叫她?看不清。
明明,明明练烁尹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可是他为何不说。
为何还要让她?放手去?做。
还有跟冷阐的事,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可是这一切,他好似毫不关心?,根本不在乎一样。
田止妙满脸慌乱,用手扶住头。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乱。
这件事发展到今日今日这个?地步,明明所有的事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
可为何,她?的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田止妙突然大吼一声,冷阐焦虑的冲向她?。
她?用力推开冷阐,对他怒嚎道:
“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我不用你扶。”
冷阐看着她?这般模样,百般心?疼,伸出手去?,想搀她?起来。
风狄生见她?这般癫狂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恨。
贺终南还倒在地上,可是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
到头来,却是死在了这样一个?疯癫之人的手中?。
还竟然是因为这般荒唐可笑?的理由。
风狄生只觉得自己心?中?生出一丝苦寒之意。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
荒谬到他几乎不想承认。
田止妙用力抱住头,双眼几乎通红,她?指着练烁尹,大声叫嚷道:
“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你的花隐早就有不少?人被我暗中?收买了,如今我已经?布下埋伏,北苑那边就有不少?我的人,还有你以为四?大派的人对你没有暗动杀机吗?我告诉你,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有谁不想将你碎尸万段!”
练烁尹看着她?,仍然一脸玩味的笑?意:
“是吗?那你大可以把你那些手下喊出来,你可以看看他们到底对你忠心?几何?”
田止妙看着他,满脸惧怕:
“你还做了多少?事?”
“不多,我知道你的内应还有那个?已经?被我瞎了眼的洞宫山屠小?云,你借机说服了他,想让他站在你那边,如果我告诉你,他也?已经?被我的人制服了,你还作何感想?”
田止妙一双冷酷的双眼瞪向冷阐,几乎要将他吃了:
“是你把我的计划泄露出去?的?”
她?突然手中?露出一刀青光,冷阐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划了一刀。
他用手捂住伤口,却发现自己全身酥软,几乎说不出话来。
伤口只有很?细的一条,连血都没有涌出来。
可是冷阐却觉得眼冒金光,全身再也?支撑不住了。
“青央刺?”
林千和厉天涯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冷阐伸出手去?,想最后用力拉住田止妙,田止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冷阐的双手扑空,他体力不支,终于彻底倒了下去?。
气绝身亡。
厉天涯看着他的死状,哀叹一声:
“可怜啊,到死还执迷不悟。”
练烁尹看了看已经?咽了气的冷阐,幽幽叹道:
“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次机会,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路,为何,偏偏要走这一条死路呢。”
“命,真是天命难违。”
田止妙将青央刺对准他,冷笑?道:
“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来,如今青央刺在我手中?,你若想当场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练烁尹看了冷阐一眼,又看了看她?,摇头叹息道:
“你爹总说你聪明,可照我看来,你倒是个?自毁长城的蠢材,倘若冷阐现在不死,无论如何他也?会替你挡上一命,如今,你倒是自己先大开杀戒了。”
田止妙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对,她?迟疑问道:
“莫非……你早就知道……?”
练烁尹宽了宽袍袖,轻描淡写的答道:
“不错,屠小?云的事,不是他告诉我的。其实,冷阐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卖过你。”
“是你自己沉不住气,亮了底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