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知?道?
风狄生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人虽然与他容貌相同,可是却?质迥异。
他为人低调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眼前之?人?质如同天壤之?别?,高高在上,星辰灿目,意?风发。
哪怕是自己,也能一眼辨析其中?的差异。
既然是镜中?人?可为何?照出来的却不是自己。
许是看出了风狄生心中?的疑惑,镜中?人灿然一笑,幽幽说道:
“我虽然是你,可是却与你天差地别?,迥然不同,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了吧。”
风狄生愣了一愣,思?量着他话中?的含义。
镜中?人点了点头,重重说道:
“镜中?之?人,行为举止皆是反的。如此一来,你可明白,为何?我与你这般不同了吧。”
难怪,难怪如此!
风狄生顷刻间恍然大悟。莫非此人乃是——
“你想的不错,我乃是你的本性,也是你的相反之?面。你若没有家逢巨变,一家宠爱富贵恩华的养到现在,便会长成我今时今日的模样。只可惜,你的人生在那一刻,已经拐弯而行了。如今的我,便是你想做而做不到的样子。”
镜中?人云淡风轻的说完这番话,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风狄生咀嚼着这话中?的含义,浑身?一震,竟好似突然明白了一般。
没错,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
我本该活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我,才是真正的风狄生。
现在的那个我,不是为了迎合师父和师姐的期望值,为了迎合浮云众人的期盼,为了正道弟子的门面,而克制压抑本性,伪装出来的我罢了。
风狄生苦笑道:
可怜可叹我装了这十?几年,面具戴的太?久,竟以为那就是自己的脸。
原来,我还有着这另外一副面孔,他被我好好的收着,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
许是感?应到了他的这层心事,镜中?人抬起头来,与风狄生心神交汇,对视一笑道:
“好,孺子可教也。你若是这个想法,你我还可谈上一谈。”
“有酒吗?”
风狄生觉得自己疲累至极,已经什么?事都不想再管。
只想好好坐在这处花亭,与这位镜中?人开怀畅饮。
是的,不知?为何?,他此刻不愿意再面对任何?人。
就算那些曾经在他生命中?的至亲至敬之?人,他也丝毫不想见。
不知?道究竟是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还是因为对这现实的迥然无力。
风狄生感?觉支撑自己多年的信仰一夕之?间,全数垮掉。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姐也罢,师父也罢,如今在他的脑海中?模糊的很,模糊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但?是对着这位不用过多言语说明,也能洞察自己内心那些幽暗秘密的镜中?人,他竟然感?觉到彻底的轻松和自在。
是的,至少在这里,他不需要再伪装自己了。
镜中?人看着他,哈哈大笑,抚掌而言:
“你想与我痛饮三杯?”
“难道你这里没有酒?”
“放心,要多少有多少。够你喝到海枯石烂。”
风狄生满意的抬起身?,向石凳处坐去。
他如今只想一醉三千里,忘却世间所有烦忧。
——
花隐山庄富丽堂皇的大殿内,练烁尹幽幽叹息道:
“千兄,话不要说的这么?绝,两个小?辈都已经苦苦哀求了,总是要给自家徒弟一点面子。”
林千刚刚斩钉截铁的回答,似乎是扫了练烁尹的面子,可是他仿佛早有准备,本并?没有太?过恼怒,反倒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林千自从?脱口而出之?后,此刻便是一言不发,任凭练烁尹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再接一个字。
贺终南看到此情此景,心头倒是松了一口?。
刚刚厉奉离脑子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凭空瞎表白之?后,贺终南还真怕自己师父感?情用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事给允诺了。
可如今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自家掌门靠的住啊。
如今看到林千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贺终南恨不得给他当?即跪下。
师父,真有您的!亏的你慧眼如炬,才看出这番真相。
如今我不好言明原委,但?只要您肯坚持下去,练烁尹便不好意思?硬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