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京城后,他似乎感染汉人重嫡庶的传统,我的三个兄弟都是额娘嫡出,每每从小妾们的院子里出来,穿着青衣的仆妇会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走进去,紧接着,房间里响起女人们的哭声。
我站在院子里,遥望屋里悲痛的女人们,勾起冰冷的笑容。
我决定惩罚她们。
也许是擦肩而过时不小心的推搡,也许是吃饭时和阿玛的告状,也许是搬弄是非无中生有乱嚼口舌的代价,更也许是……对宜雅的报复和警告,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的确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质上和精神上截然相反,额娘失去宽容温柔,阿玛失去矫健快活,我的兄弟们失去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甚至连祖玛麽,日日将自己困在方寸之地的经堂,苦熬剩下的日子。
我迁怒宜雅,并且找到唯一的助手渣皇系统兑换了温情酒和欢喜香,隔着窗户的小孔点燃在她们的院子里,欲望控制人性,她们疯似的扑向进来的男人,偏偏那人是个放荡子,奴仆有什么节操呢?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人变成触手可得的对象,面对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加上温情酒一睡即中的功效,女人们成功怀上孩子。
喝下避子汤还会怀上孩子?
阿玛抱有疑惑,仍然让人好生安置她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仅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她们惶惶不可终日,女人们一方面要面对阿玛的疑惑,额娘的阴私手段,另一方面孩子的父亲,那个出身包衣的奴才,胆大包天,仗着生过关系,居然来敲诈女人们。
真是可怜。
“与其苟活,不如悬梁自尽。”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一根白绫掉在梁上,两脚一噔结束自己的性命,死亡是可怕的传染病,肆无忌惮的感染恐惧的人们,怀孕的女人脆弱不堪,接二连三,不到三个月的功夫,阿玛房里的女人死亡殆尽。
是什么原因?
难道后院出了鬼怪?
谁能逼迫怀孕的女人去死呢?
小厮的钱财引来旁人的垂涎,他们搜刮了他的房间找出女人们被敲诈的财物,两三板子下去,贪生怕死的小厮招供出来龙去脉,他将责任推卸到死去的女人们的身上,破口大骂指责她们是荡妇,全然忘记自己丑陋的欲望和贪财的心思,也忘记了她们怀的是他的孩子。
愤怒的阿玛亲手挖掉他的双眼折断四肢割去舌头,命人扔到城郊的破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收敛的薄棺被撬开,女人们的尸体拖了出来,一卷草席裹了丢到乱葬岗里去。
我的阿玛,我可怜的阿玛,头顶绿帽身靠呼伦贝尔大草原,绿到怀疑人生,除了额娘以外他甚至不敢再靠近别的女人一步。
“噜啦啦啦啦,在山的那边山的那边有一群绿帽子,它们活泼又聪明……”
脚踩暮色夕阳,背靠乱葬岗,挥舞小铲子卖力挖土,一只灰白的脚直直戳出泥土,我把人拖了出来,用小刀剥开她圆润润的肚子,青紫色散腐烂味道的肠子缠绕在西瓜大的婴孩脖颈上,长满驱虫的内脏将它的脸挤压变形。
我笑了笑。
思来想去的想,是煲汤呢还是红烧呢?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奇怪,又为自己奇怪的口味感到诧异,我什么时候喜欢吃腐烂的尸体?不,我只是喜欢人肉而已,娇嫩灵魂是无上的美味,就像中华小当家里惊世美味的菜肴伴随皮卡皮卡闪光的特效一样,在我看来,这些肉拥有同样的特效。
提起双脚用力一抖,烂肉纷纷如柳絮掉落。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白衣僧人,走到我的面前,血色的残阳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有一半落在我身上,覆盖一地的血污。
我仰起头,盯着那颗闪闪光的头,眯起双眼。
他仔细端详我的脸,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
“你在做什么呢?”
“问我吗?我饿了呀。”面对他的问话,我天真的举起手里的尸体,烂漫无邪的反问他:“和尚,你要一块儿吃肉吗?”
他逆着夕阳,脸庞模糊不清,一双充满慈悲怜悯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月光星辰,宁静祥和。
我用肉招待和尚,取出随身携带的锅,肉质翻滚,烫到白后再扔进去几根肠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煮成一锅,递给和尚:“尝尝人间至恶,尸山血海的滋味。”
欲望做调料,嫉妒为食材,和尚面色如常,安详的喝下一口汤,仿佛在品尝人间的美味,对于我来说的确是美味,可我并不喜欢看见别人也喜欢吃。
我想要看见他的惊恐厌恶,想要看见他的慌乱躲避,而他,端坐乱葬岗,尸山血海里犹坐佛莲兰香。
这是个怎样的和尚?
我心悸,视图靠近他,想要看看他的模样。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向身后:“施主该去人间,而非地狱。”
身后的是欢声笑语,阖家欢乐,身前是血海尸山,无穷无尽的焦土地狱。
我饮尽锅中血,食尽锅中肉,舔去嘴角的血迹,吸气,用力,大吼一声:“滚~!!!”伴随着吼声,天空一声巨响,一团深红色的火柱直冲和尚而去,他来不及避开,顿时火焰熊熊,如同梦中梦的宜雅一样燃烧起来,火焰吞没衣角,热浪掀起佛珠的细绳,火光冲天,鞋子,衣裳,珠串顷刻间飞灰湮灭。
而他呢?
他竟是盘腿坐下,双眼紧闭法相庄严,任凭火焰加身,剧痛灼心,半张焦黑的脸庞散明月一样皎皎之光,我的耳边响起振聋聩的梵音,我讨厌这个和尚,他像一个无法抹杀的bug,逼逼叨叨逼逼叨叨,吵得我头疼。
我疯狂咆哮抗拒和尚,强大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向他涌去,什么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统统化成粉末,白衣染血,和尚倒飞出去,一口血夹杂内脏喷了出来。
蹦蹦哒哒跳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柔软洁白的僧衣染血,眼中闪烁妖异的红芒,我的身影出现在他漂亮的像黑曜石的眼睛里,如魔似妖,满嘴血腥,扭曲的脸庞散出浓烈的恶意。
温柔舔去溢出的血迹,我兴奋的浑身抖,就像猫闻到猫薄荷,瞳孔紧缩,眼珠子轻颤,血迹里饱含圣洁的佛家灵气,我舒服的浑身哆嗦。
“和尚,你比灵魂更美味。”微薄的血啧满足不了贪婪的欲望,我近乎疯狂的舔着他的嘴角,关节出咔咔声,忽然弯曲,折叠成奇怪的形状,我倒吊起来,趴服在他身上,就像一只长着妖媚面容的美人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