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落寞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感慨。突然间,一个弟子从尸堆中挣扎着爬出来,手里握着长剑,朝着他猛刺过来。
天魔微微一怔,长袖一拂,这位弟子的身子立刻飞出一丈多远,仰天倒地。他又猛地爬起来,手舞着长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横眉怒目,厉声喝道:“天魔,我跟你拼了!”
天魔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怕死么?”
此人正是首领弟子战一心,他挣扎着抵御似乎要将血液冻住的寒气,怒骂道:“我为什么要怕,你杀了我啊!今日你杀了我,明天我就到阴曹地府,灭尽你十八代祖宗。记住,我叫战一心。”他说完话,也耗尽了最后一点真气,明玉劫的寒功立刻将他冻僵了。
正午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却吹不散天山剑派弥漫着的阴风寒气。天魔紫昆仑信步来到湖边亭王琼的雕像面前,抬头仰视那永远不变的潇洒笑容,苦笑了一下,道:“王琼啊王琼,我天魔一生自命不凡,如今才知道,我仍然远不如你。”他环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天山两轩两阁一居,叹息一声,打了一个唿哨,将那匹雄健的青马召到自己身边。
“天山派完了。还有少林寺,越女宫。”紫昆仑的眼中一阵冰寒,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太室山。
嵩山派最后一个弟子打着旋在天魔的掌风中四分五裂,碎成数块血肉。
紫昆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摇了摇头。嵩山派在中原乃是少林,天山,越女宫三派以外最大的门派,以鞭,剑,枪,刀上的功夫别具一格。
派中武功卓著的壮年弟子在中原武林占了很大的比重。紫昆仑这些年在塞外也颇听过一些嵩山派的名头。
如今他面对嵩山派松风台数百弟子潮水般前仆后继的围攻,居然在不运用的明玉劫的情况下,连杀两百余人。最后心胆俱裂的嵩山弟子满山逃窜,被他一一截杀。这些所谓的名门弟子竟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他一招半式。
看着松风台满地狼藉的尸体,天魔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中原除了少林寺,越女宫,再没有一个门派值得我费半点心思,可叹。”
午后的暖阳照耀着少林寺掩映在绿荫丛中的棕色匾额。渡劫静静地站在少林寺门前,看着阔别了十年之久的修禅故地,心中兴起了一丝感怀的温情。
“阿弥陀佛,如此容易动情,做不到古井无波的境界,实在是有愧先师教诲。”感到了心中涌动的归乡之情,渡劫一阵自责,连忙诵念了几遍大波罗密心经,以平和心绪。渡劫看起来只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仍然身处壮年,面洁如玉,笑容可掬,瘦高身材,一双手手指虬劲细长,牢牢握着挂在胸前的一串佛珠,若不是剃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光头,只看外表,大概会被误认为哪一个大富人家的逍遥子弟。
“轰”地一声,少林寺深红色的两扇大门突然洞开,藏经阁主事无休大师匆匆从门中走出,向着渡劫深施一礼,道:“弟子不知道师叔突然移驾回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渡劫看了看须发苍白的无休大师,笑了笑,道:“无休师侄无需多礼,这些年来,少林寺诸事还好么?”
“阿弥陀佛,”无休大师口宣佛号,道,“无尘师兄做主持以来,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少林寺僧众比以前增加了两成,俗家弟子更增加了三倍。”
“噢。”渡劫点了点头,缓步向着寺内走去,无休大师连忙跟在身侧。
“无休师侄,怎么如今太平盛世,还有这么多人想要出家么?”渡劫微笑着问道。
“噢,这个,参研佛法乃天地正道,世人趋之若鹜乃是理所应当之事。”无休大师由衷地说。
“呵呵,好。”渡劫笑了笑,未置可否,只是留恋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大雄宝殿。
“啊,师叔,不知道你可找到可以克制金针大九式的佛法来化解它的杀戮之气。”无休大师关切地问道。
“哎,”渡劫感慨地叹了口气,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门绝技都有一套佛法渡化,消除戾气,使其平和中正,收发自如,可以除魔,亦可渡人。我本以为,这一路金针大九式也可以找到类似的佛法化解,使其杀气顿消,一片祥和,堂堂正正被列入第七十三项绝技。谁知道,这路金针指法,戾气太重,而且冥顽不灵,无论任何佛法都只能加强它的威力,而不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