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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栗徵摸着她的头,笑着点点头不再开口。朱乐在一旁看他们慈父乖女的样子,忍不住鼻子有些发酸。

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她当年受欺负的时候没人跟她说要变强?百无一用是书生,她哪里厉害,到现在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主宰。珠珠有栗徵这样的好父亲,将来前途可不限量。

“其实,珠珠很不幸,她的父母都不称职。”回到内罗毕,把玩累后熟睡的珠珠交给随行的保姆,栗徵执意陪司机一起送朱乐回办事处,可上车后第一句话就让朱乐有跳车的冲动。

这样还叫不称职,那她家二老可以去挂牌游街示众了!就算他想自谦,能别在她这个伤心人面前谦吗,他又不是不认识她老爹。

看朱乐愤愤不平的样子,栗徵忽然觉得好笑,进一步刺激她:“前几天朱书记还跟我聊起你,说险些被你气得高血压发作。”

“我气他?哼!”哼完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父母那点破事儿,她还真不想说给栗徵听,即便他可能都知道。

“其实我能感觉出来,他挺关心你,或许表达方式不对。你现在看我和珠珠很好,其实我们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据别人讲,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其实很内向。”栗徵收敛了笑意,看看若有所思的朱乐,接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庙堂更甚。”

父亲极好面子,在栗徵面前当然不会表现得对女儿漠不关心,而栗徵和珠珠就算见面再少,那种亲昵的父女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朱乐不想再继续这个让自己难受的话题,彼此信息不对称得太厉害。

“珠珠的母亲以前来过这里?”情急之下朱乐转移了话题,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找的新话题也不怎么高明,这次难受的恐怕变成栗徵了,看来人在本能驱使之下都会选择保护自己伤害别人。

“嗯,她以前在这里的使馆工作。”栗徵虽然对她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倒没有逃避,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由末。

原来,原来珠珠的妈妈生前在外交部工作。她事业心重,生性又好强,怕别人说她倚仗家里背景,生完孩子一过哺乳期就主动申请外派。由于年纪不大,且不愿搞特殊,自然无可避免地就要去一些四类五类的亚非拉国家。她天性浪漫不羁,喜欢绘画和摄影,喜欢全世界到处跑,三年前派驻肯尼亚时,还为能来这旅游圣地生活而感到欣喜。

不料一次外出写生的时候,被当地毒虫所咬。因为那种毒虫即使在非洲也很罕见,病势凶猛,使馆的工作人员不敢擅自决定治疗方案,便第一时间联系了她在国内的亲人。

那时栗徵还不在现在的位置,正陪领导人出访它国脱不开身,妻子便由她自己的娘家人做主,用专机带回国内治疗。

这是珠珠外公外婆一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他们只知道非洲乃老少边穷地区,医疗条件落后,却不明白毒虫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的道理。那毒虫虽然厉害,在当地的医院却非必死,来到国内请来世界顶尖的医疗专家会诊,却没能保住珠珠妈妈的命,一代才女就此香消玉殒,因为极度的伤心和内疚,珠珠的外婆在不久之后也撒手人寰。

如今三年祭期将近,栗徵不惜背负公私不分的名声,在开会期间带着保姆带着女儿,来她母亲生前最后生活的地方参观,以此作为纪念。

栗徵言简意赅,聊聊几句便讲述完毕,但带给听者朱乐的遗憾和哀伤却丝毫没有打折,一时车厢内十分安静。

“她生前总觉得以后陪伴丈夫女儿的日子还长,事业却不能不重视,而我直到现在还身不由己,珠珠有这样的父母,可不是不幸吗?”栗徵苦笑着自嘲。

车已开到,栗徵身份特殊怕引起同事的关注,朱乐坚持请他务必不能下车,不过临走前对他讲:“珠珠和我很投缘,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会经常找她玩的。”

三十八

回国之后,朱乐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大董,发现他手机已经停机,心中恐慌,起初的忧伤和愤怒全数化成了担心——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朱乐想了想,开车来到修车行,却发现那里人来人往似乎在搞装修,随便抓个人问:“你们老板呢?”那晚最后联系大董的是潘东,至少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在那里。”随着装修工人的指引,朱乐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指挥着人搬东西,立刻上前询问,才知道修车行已经转让了,他上周才接手,是新的老板。

“你有原来老板的联系方式吗?”朱乐仍不死心。

“只有合同上的电话,对方急用钱我一次性付清了,后来就没联系过。”那老板倒也和蔼,回屋找到合同把电话抄给朱乐。

赶紧拨,发现又是停机。

二话不说朱乐火速赶到潘兰的咖啡厅,情况完全一样。

几经辗转,朱乐找到了大董工作的研究基地,又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了,时间是她在非洲的日子。

他消失了,和他的朋友一起消失了!他们直到这时,朱乐才发现自己对新婚的丈夫了解那么少,连他的朋友都只认识两个,他们一起消失之后,就像风过水无痕一样,似乎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手中的钥匙,如果不是这钥匙还能打开他们的新房,如果不是新房中还有大董的衣物,朱乐甚至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而大董说不定就是那专门诱惑人的鬼怪精灵,否则,他怎么能消失的这么彻底?

朱乐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从撞车后初见的惊艳,一来二往渐渐熟悉,他带着笑意给她讲童年往事,她的表白,他们一起登山,还有后来的耳鬓厮磨,在面对父亲时并肩战斗,自己的求婚,他翻身农奴要做主人,然后闹剧般地结婚领证,接到电话后他的震惊和恐惧,然后是送别,再然后是消失。

他的一颦一笑都恍如在眼前,怎么可能是梦?可若不是梦,又怎么会如此荒唐?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将朱乐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面部神经都有抽搐的趋势,他回来了,他居然又回来了!

门外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被迅速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定定神之后问道:“请问你是朱乐朱小姐吗?”

朱乐满脸通红,看到来人后脸上的激动迅速变成失望,本以为是对方走错了门,听到问话尽管满心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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