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不群绞尽脑汁思索着解决办法的时候，林平之已经护着岳灵珊摸索到了石壁，一左一右将她护了个严实。再向前几步，便是恒山派的剑阵，将岳灵珊送到那里，她便安全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威胁道：“站住，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个声音，林平之反而松了一口气，低声道：“田兄，是我，林……”
话音未落，林平之诧异地低下了头，一片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清晰地听到血液滴落的声音。他的左手颤抖着摸上了剧痛传来的地方，被锋利的剑刃划伤也毫无所觉，只是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东方，他能信任的，敢于交付后背的，也只有这一个人，这个哪怕被自己亲手杀死，死前也要为自己谋一条后路的傻姑娘，怎么会……
“林兄？你怎么了？林兄，林兄？”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来不及痛，来不及悔，只余满心茫然。
便在此时，洞内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幽蓝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晃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林平之半眯着眼睛向那边望去，看见了那堆燃烧的骸骨旁站立着的熟悉的身影，安抚性地笑了笑，却不知幽蓝的磷火照耀下，自己惨白的脸色有多骇人。
东方不败原本的计划，是在左冷禅即将得逞之时引燃这些前辈的骸骨，让这些名门正派的嘴脸无所遁形，为此还特意调配了助燃的药水，保证这把鬼火烧得又旺又久。林平之不管不顾地去救岳灵珊时，他到底有些小郁闷，没有坚持和他一起去。
谁成想，察觉异样燃起火堆后，再见他时，一把长剑已穿透了他的腹部。
“东方不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这个名字的威力如此之大，大到刚刚还大打出手的人们立刻噤若寒蝉。顺着他的目光，众人也都看到了对面的林平之，以及持剑刺入林平之左腹的面无表情的岳灵珊。
东方不败气血上涌目眦欲裂，一个闪身便已冲到了林平之身边，哪怕是岳不群左冷禅这样宗师级的高手，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滔天的杀意扑面而来，令狐冲条件反射地挡在岳灵珊身前，却被东方不败宛若实质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剑来。这是令狐冲此生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他毫不怀疑，眼前之人只需动动手指，自己和小师妹断无生还可能。东方不败只是站在那里，便是死神临凡。
“东方……”林平之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不可闻。
暴怒中的人却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声轻唤，黑沉的眸子中杀意闪烁，声音却无比柔和，唯恐吓到了他：“我在。”
林平之断断续续地道：“算……算了，这是我欠……欠她的因果，不要追究了。”
东方不败很是不甘，却也不愿在这种时候反驳他，柔声应道：“好，听你的。”说着，东方不败的右手轻轻碰上了他的伤口，被那温热的血液烫得瑟缩了一下，满脸无措。
令狐冲见他没有动手，不由松了一口气，警惕地拉着岳灵珊想要退得远一些。岳灵珊纹丝未动，瞳孔涣散，持剑的手却果断后撤，利落地将那把东方不败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剑拔了出来。
有血滴溅到了东方不败的眼睛里，在他黑亮的眼眸中晕染开来。
“你敢！”东方不败怒喝道，一掌便拍向了岳灵珊。临出手时，想到林平之嘱托，到底还是收了七成力，却也不是岳灵珊担得起的。
令狐冲只觉得耳边风声吹过，护在身后的小师妹就已经倒飞了出去。岳不群飞身而起，将岳灵珊接在怀里，却被这股冲力撞得连退几步。
岳灵珊呕出几口血来，目光渐渐恢复清明。突然，她身子一僵，手中染血的长剑“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惊声尖叫了起来――
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