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三定中,定逸师太脾气最为火爆,定静师太最为温和。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嵩山派在廿八铺假扮魔教抓走恒山弟子威胁自己,已然触及到了定静师太的底线。
左冷禅自然不敢。他扫视一周,目光落在莫大先生和天门道人身上,“莫掌门和天门道兄也这样黑白不分吗?”
天门道人上前一步,质问道:“买通玉玑子师叔谋夺我泰山掌门之位,左盟主的手伸得这样长,就该做好被剁掉的准备!”莫大先生跟着站了起来,显然也不站在左冷禅这一边。
左冷禅先是一惊,玉玑子这步棋是他最隐秘的后手,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动用,怎么会被发现?他当然想不到,他处心积虑埋下的暗棋被废掉,只是因为某个对他的计划了如指掌的林姓少侠某天闲得无聊随手给天门道人写了一封信。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留什么脸面了,左冷禅冷哼一声,反将一军:“可笑,可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魔教妖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几位却红口白牙诬陷我嵩山派。是当真不明事理还是早已和魔教勾结在一起了?”
宁中则叱道:“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左冷禅气急反笑,“岳夫人,我问你,令嫒与那新任的魔教左使是何关系?”
宁中则看了一眼岳灵珊,无言以对。那位林少侠的确对珊儿爱护有加,也不知是福是祸。
左冷禅话锋一转,又道:“定静师太,如果我没记错,那位林左使好像对恒山派,也有救命之恩吧!”
定静师太坦然道:“是又如何?要不是你不顾同门之谊对我恒山派下手,怎么会有此事?”
“你承认就好。”左冷禅目光转向莫大,“据我所知,刘正风现在还在黑木崖上逍遥快活,是也不是?”
莫大先生没有回答,显然,这也是事实。
见他默认,左冷禅满意地笑了,继续道:“天门道兄,回雁楼头救下天松的那两位,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吧!堂堂五岳剑派,却与魔教为伍,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一时之间,众人默然,几千豪杰齐聚于此,却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想到,口口声声除魔卫道的五岳剑派,竟有四派都与魔教关系匪浅。
几息之后,岳不群突然开口,说道:“魔教中人诡计多端,口蜜腹剑,想方设法接近我五岳剑派,定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虽然与我们多有恩惠,但我等皆不是是非不分、大义不明之人,断然不会与魔教相交!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群雄听他侃侃而谈,都喝起彩来,纷纷说道:“岳先生这话说得再也明白不过。对朋友自然要知恩图报,对敌人却是诛恶务尽,哪有什么义气好讲?”
也有人不这样想,如此恩将仇报,与魔教何异?却没有人说出来。令狐冲和岳灵珊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疑。林平之对他们甚是关照,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岳不群也不是不知道,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让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倒是左掌门,”岳不群继续道,“攘外必先安内,这样背后捅刀的盟主,我华山派受不起!”
左冷禅怒而拔剑,喝道:“左某为五岳剑派尽心尽力,若有人不服,尽管来战!”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终于开口,劝道,“左掌门息怒。今日大家来此相聚,为的便是武林安定,妄动干戈反而不好。”
左冷禅“嚓啷”一声收剑入鞘,问道:“那依方证大师所言,此事该如何解决?”
一旁的解风哈哈一笑,突然开口:“老叫化子我倒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众人皆看向他,“愿闻其详。”
解风笑道:“岳掌门已经说过,咱们在此集会,一为魔教事宜,二为五岳盟主之事。在我看来,可合二为一。”
“哦,怎么个合二为一法?”旁边人追问道。
“莫急,莫急!”解风眼里精光一闪,沉声道,“魔教内斗,元气大伤,这是我们剿灭魔教的大好时机,万万不可错过。既然五岳有重选盟主之意,左掌门又怀疑其余几位与魔教交往过密,不如趁此机会围剿魔教,再按众位围剿魔教的表现,重新推选五岳盟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