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顿时有些崩溃。
“你那是什么表情？”东方不败皱着眉，不满地问道。
林平之眼神飘忽，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教主，您怎么来了？”
东方不败伸手将他扶起来，“听说有个小笨蛋第一次做事就受了伤，过来看个热闹。还有，叫我东方。”
林平之无言以对，耳尖悄悄泛红，不知是因为自己出糗，还是因为教主宠溺的语气。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亲手替他倒了一杯茶，“你怎么搞成这样？平一指说，你的骨头没接好，需要打碎重接。”
林平之愣了一下，苦笑道：“平老先生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我公报私仇？”平一指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走了进来，吹胡子瞪眼地道，“你这样的根本不用我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弄死！”
“平先生何出此言？”林平之皱着眉问道。这位杀人名医虽然脾气古怪，但对自己一向客气，对东方不败更是唯命是从，不该有这种态度。
平一指也不搭理他，径直坐在床前，拉起他的手腕细细把脉。平一指平日里无论医人救人，都只用一根手指，这次却眉头紧锁，恨不得将十指都用上。
东方不败回答了他的问题：“平一指说你心脉有损，但还没找出原因。”
林平之惊了一下，“心脉有损？”
平一指点了点头，放下了他的手，皱眉道：“你又没受内伤，不该对心脉有影响。这损伤虽不大，却也能让你心神不宁，噩梦缠身。我先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看看效果再说吧。”
“只能这样了。”东方不败显然很不满意，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平一指医术更好的人了，连他都没有办法，找别人也是无济于事。
平一指查不出病因，心情自然好不了，拉着一张脸摸了摸林平之左肩，然后毫无预兆地狠狠一拍。
林平之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东方不败看着他痛苦的眉眼，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
平一指可不管这些。现在的他满心想的都是林平之心脉受损的原因，连教主的眼刀都视而不见。他三下五除二地替林平之接好了骨，向东方不败颔了颔首，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他要回去翻翻医典，也许可以找到些什么。
东方不败轻轻拭去了林平之一头的冷汗，沉默片刻，缓缓道：“本座会为你做主的。”
为我做主？林平之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他前世所有的悲剧，都源于缺了一个人可以为处于弱势的自己做主。所以，他选择自己动手，哪怕代价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一方是初来乍到的自己，一方是信赖多年的右使，他真的可以为自己做主？
东方不败看出了他眼中的怀疑。有的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明白，这样一个半生顺遂的富家公子，怎么会这么敏感多疑、患得患失？他的眼里，经常有他不该有的黑暗与疯狂。或许，这种矛盾就是他最开始吸引自己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他微微笑了下，“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启程回黑木崖。”
林平之莫名地觉得安心，积累了这么多天的疲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了，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一直困扰他的噩梦也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