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黑木崖,大殿。
长长的大殿上,两列坐席一字排开,延伸到大殿之外。教中精英依次入座,热热闹闹地喝着酒聊着天,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许多的紫衣侍者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恭谨地准备着晚宴的酒食。
这是黑木崖一年一度的盛会,所有的长老、堂主们都会放下手头的事务,赶回黑木崖和教众们欢聚一堂。教主宝座高高在上,一左一右分别是左使、右使,再往下便是众长老的坐席。往年左使之位空缺,东方不败都会唤任盈盈坐到他身边,长此以往已成惯例,今年却大不相同。任盈盈早早便来到了大殿,识趣地坐在了长老坐席的首位,笑着与众人寒暄。
上方右侧,一个容貌清癯的老者笑着落座,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手持酒杯,朗声道:“我老向回来晚了,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罪!”
童百熊坐在他下手,闻言嘿嘿一笑,道:“向右使,不是我说你,端午聚会你不早早回来,宴会都摆上了才到,当真是该罚!”
向问天连干三大杯,这才开口道:“不是我不愿回来,委实是河南之事太过棘手,这不,一接到教主手令我就立刻快马加鞭地回来了,总算是赶上了。”
“河南之事有那么棘手?”任盈盈皱着眉问道,“连向叔叔都解决不了吗?”
向问天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瞒圣姑,何止是棘手?简直毫无头绪!”
上官云也跟着叹了口气,苦笑道:“教主还责令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呢!难啊!”
桑三娘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略带不满地道:“这大过节的,谁要听你们那些破事?当真扫兴!”
“桑长老说的是,”任盈盈也附和道,“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还是该开心一点的。”
童长老丝毫不卖这两个大美人面子,指着身边的空座,耿直地道:“曲兄弟不在,如何能开心?”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曲长老为人豪迈,重情重义,一向人缘不错,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结局。
东方不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教中高层闷闷不乐,教众们自然也不敢大声喧哗,大殿之上,寂静一片。
林平之跟在教主身后,由后厅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白袍老者。那老者也正在看他,冲着他一脸和善地点了点头。林平之猜也猜得到,这位便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向右使,当即便冲他一抱拳,然后才入座。
见林平之坦然自若地坐上了左使之位,在场之人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这样一个初来乍到毫无功绩的人担此高位,他们嘴上不说,心里着实不怎么服气。哪怕是一向与林平之交好的桑三娘,对此事也颇有微词。
坐在对面的向问天脸上和善,心里却恨得要死。最初任我行掌权时,向问天最受器重,不过后来东方不败来了,直接挤掉了他当上了左使,他心中不忿,这才离教出走。任我行倒台,他再次出现,好不容易得到了东方不败的信任,又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了下去,教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东方不败淡然地受了众人的礼,坐到主位上,这才开口问道:“诸位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们哪里照顾不周?”
话音刚落,大殿上所有侍者慌忙跪倒,个个惊慌失措,面如土色。
任盈盈笑道:“东方叔叔多虑了。只不过刚刚向右使谈及河南之事,有些苦恼罢了,并无任何不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