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准确地捕捉到了隐藏在东方不败冰冷表情下那一丝揶揄的笑意,不禁有些气闷。他把水盆重重地往椅子上一放,略带粗鲁地把东方不败扶了起来。
“呦,长本事了啊!”东方不败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把受伤了的肩膀朝向他。
“那当然。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方教主了,就是一只病猫而已,我这么见风使舵的人当然要狠狠踩你一脚了。”话虽这么说,林平之手下的动作却无比轻柔,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嗤笑道:“快一点,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婆妈?”
林平之看了看他紧紧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微微一挑眉,“那便如你所愿!”
说着,他狠狠一拽,直接将肩膀处的布料撕了下来。刚刚凝固的血块一下子被拉掉,露出了一道两寸宽的伤口,在雪白的肩膀上显得愈发的狰狞。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剧痛,东方不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被这样粗暴对待的人不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林平之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堵,又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东方不败表面依旧满不在乎,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被轻轻触动了一下。父母死后,再也没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关心自己了。他强大,他冷酷,所以周围的人就想当然地认为他不需要关心。时间长了,他已经忘记了被人关心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事实证明,不管东方不败表面上表现得有多强大,受了伤的教主还是很脆弱的。当半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林平之被他的□□声惊醒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滚烫。
林平之匆匆打了一盆冷水来,用毛巾帮东方不败冷敷。东方不败睡得极不安稳,浑身肌肉紧绷,身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竟有些可怜的意味。林平之想替他换一身衣服,却又怕触碰了他的忌讳,只能又为他加了一床棉被。
他在不停地说着梦话。用一种低哑的、绝望的声音。翻来覆去只有三句话:杀,别走,娘亲。明明只是梦话,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深重的悲拗和真实的杀意。
林平之两世加在一起也没有照顾过任何一个伤患,当下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找个郎中来。刚刚起身要离开,却被床上的人一把拉住了手,力道大的惊人。
林平之回头看去,东方不败眼角挂着泪滴,神志不清地低喃道:“别……别走……”
烧糊涂了的教主卸掉了坚硬的铠甲,收起了锋利的爪牙,脆弱得像个孩子。林平之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有种莫名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