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熬到了傍晚,木高峰终于起身离开。林平之精神一振,拿着剑就跟了上去。木高峰为人机敏疑心又重,林平之只能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他。
二人一前一后向城外走去,脚下速度都不慢。木高峰毕竟是个老江湖,早已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七扭八拐地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林平之连忙跟进来,却没看到木高峰的身影,当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不过他也不慌张,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靠在了右侧的墙上。
“你这小白脸鬼鬼祟祟跟着爷爷做什么?”木高峰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上一世木高峰便强迫林平之叫他爷爷,林平之为救父母忍辱负重答应了他,现在听这驼子如此自称,心中冷笑,脸上却笑得温文尔雅:“我只是想向木大侠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木高峰眯着眼,谨慎地看着他。
“你的眼睛!”林平之说着一跃而起,长剑已然出鞘,背对着木高峰向斜上方刺去。这一剑角度极其刁钻,直冲他小腹而去。
木高峰早有准备,在腰间一掏,抽出一柄剑。他这把剑的模样可奇特得紧,弯成弧形,人驼剑亦驼,乃是一柄驼剑。剑虽驼,却好用得紧,抬剑轻轻一挡,林平之的剑便沿着弧形滑了出去。
林平之微微冷笑,身子一斜,把木高峰从墙上扯了下来。窄小的巷子里,两人持剑对峙。突然间,木高峰大吼一声,有如狼嗥,身子扑前,驼剑划了个弧形,向林平之胁下勾到。林平之长剑出鞘,反刺他前胸。这一剑后发先至,既狠且准,木高峰又一声大吼,身子弹了出去,只见他胸前棉袄破了一条大缝,露出胸膛上的一丛黑毛。林平之这一剑只须再递前两寸,木高峰便是破胸开膛之祸。
木高峰这一招死里逃生,可是这人凶悍之极,竟无丝毫畏惧之意,吼声连连,连人带剑地向林平之扑去。
林平之连刺两剑,当当两声,都给驼剑挡开。林平之一声冷笑,出招越来越快。木高峰蹿高伏低,一柄驼剑使得便如是一个剑光组成的的钢罩,将身子罩在其内。
林平之不急不躁,看准了他空隙再以快剑进袭。如此打法,林平之毕竟是立于不败之地,纵然无法伤得对方,木高峰可并无还手的余地。这般运剑如飞,最耗内力,每一招都须出尽全力,方能使后一招与前一招如水流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可是不论内力如何深厚,终不能永耗不竭。
一百多招过后,木高峰渐渐支撑不住,有了衰败之兆。突然间只听得林平之一声轻笑,他双眼一黑,再也瞧不见什么了。
目的达成,林平之长剑入鞘,静静地看着木高峰狼狈的样子。木高峰双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双眼,痛呼道:“我木高峰与你有何怨仇,你要这样对付我?”
林平之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他又看了木高峰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木高峰阴狠毒辣,仇家不少,失明的消息传出后,定会遭到报复。可那又怎样?
――木高峰是死是活,和他林平之本就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