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打得畅快,方、于二人却越打越心惊。小半个时辰下来,二人早已没有什么新的招式,体力和意志都已告罄。见林平之只是猫戏老鼠般与他们缠斗,他们虽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再打下去绝没有好结果,二人不约而同地使出了“鸿飞冥冥”这一招,妄想借此脱身。
林平之心内暗道扫兴,却也知道夜长梦多,再拖下去怕是会被发觉。当下不再留手,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过去,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方人智、于人豪挥剑抵挡,却见林平之身形一闪,向前疾冲两步,此时长剑再回撤已然来不及了。二人只觉脖子一痛,急忙伸手去捂,长剑脱手落地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林平之冷笑着走到二人身后,不消片刻,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青石路。黑暗中,林平之看着那两个身影微微一晃,相继倒地,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抚摸着佩剑,喃喃自语道:“这,只是个开始。”
福州府城郊一农舍。
福威镖局在福州人多势大,为掩人耳目,青城派选择在此处落脚。
狭窄的屋舍内,十余个壮硕汉子佩着兵刃挤在一处,余人彦与贾人达也在其中。堂上正中,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脸孔瘦削,约莫五十来岁年纪,正在闭目养神。此人正是青城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率十余位大弟子亲自前来福建,谋取林家辟邪剑法。
一名汉子道:“为什么方师兄和于师弟还没有回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贾人达接口道:“他们二人办事一向牢靠,哪会出什么意外?”贾人达武艺平庸,人品猥琐,师父固对他素来不喜,同门师兄弟也谁都瞧他不起,当下便无人在接话。只有正在油灯下擦拭佩剑的余人彦顿了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拭。
又过了片刻,只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一喜,纷纷叫到:“他们回来啦!”余沧海也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贾人达刚刚讨了一鼻子灰,这时立刻自告奋勇地出去迎接。快步走出门,只见两匹马缓缓行来,马背上分别横卧着一人。他低声唤道:“方师兄!于师弟!”,竟无人应答。他自觉怪异,纵身过去,竟见马背上分别横卧着一具死尸,正是方、于二人,自是暗探时被人杀了,将尸首放在马上,这马识得归途,自行回来。贾人达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下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青城众人闻声抢将出来,也都大惊失色。方人智是余沧海最为倚重的弟子,于人豪也是青城四秀之一,此刻见到他二人尸身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众弟子都既震惊又恐惧。余沧海亲手将二人的尸身平放在地上,看着二人颈间如出一辙的伤口,不由皱起眉头……
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个潜藏的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青城众人收殓了尸体拥簇着余沧海离开,他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快速回到相距四五里的另一间农庄内。不久,一只灰色的信鸽在夜色掩护下向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