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老人说今年的冬天应该格外漫长，搞不好刚进十月就要下雪了。不过天气没有一点征兆，十月初几的时候，砖厂烧了一大批砖，都在露天晾晒着。
当天夜里，刮了北风，竟然下起了雪。张父睡着砖厂里，睡的晚，看到下雪之后，立马跑回来叫人。
“快点去砖厂，那些砖胚子砖还没干透，要是被雪埋了，内里打湿了，就白烧不能烧了。”
当下叫着张家人就往砖厂跑，张母听到动静也拿着床单子去了砖厂。
“美霞，你先别睡，我出去一趟。”林玉在家里坐立不安的。这批砖是宾馆要用的最后一批砖，十月十五交工，这笔订单就算结束了。
第一次跟省城那边合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往下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婶子，你穿厚点。”美霞给二美盖了盖被子，这才觉得屋子里冷极了。
“你先帮婶子把这土炕烧起来，我把张文张武抱过来。外面下雪了，屋子里冷得慌。”林玉进来的时候拎着一袋子柴火和一筐煤炭。
刘美霞赶紧披着衣服来生火，林玉拿着小毯子去了耳房，将张文张武挨个抱到南屋，又从柜子里找出南屋的厚门帘挂上。
“那我出去了，你们好好睡觉。”林玉看了看灶火里的煤块，已经被木柴带着燃烧了起来，这样就不用添火了，关上灶火的风门，烟会随着烟囱跑出去，屋里基本上没有一氧化碳。
拎着服装厂之前做好的大包袱，在呼啸的北风中往砖厂走。那雪花被风一吹，像是冰刀一样，啪啪的往脸上扇，林玉只能眯着眼睛。
“小玉？”砖厂的某个工人扛着草席子，小跑着经过林玉：“那俺先走了。”
林玉点了点头，转身看到后面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有的扛着草席，有的则是化肥袋子缝在一起的大袋子，有的是一床薄褥子，有的则是床单子...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比林玉还着急。
夜里十一点多，所有的砖砖胚穿上了新衣服。雪花还不是那么厚，放眼看去，砖厂的院子里什么颜色的都有，可漂亮了。
“这么冷的天，还让大家跑一趟，辛苦你们了。”张令华暖心的笑了笑，外面的鹅毛大雪纷飞而至，不过五分钟，外面就一片苍白了。
“我们冻着最多吃一包药，这砖坯可不能冻着...”
“就是，这砖坯还没干透，哪能禁的起雪泡？”
“这雪估计得下一夜了，化雪要比下雪冷。这砖是后天交货？在院子里怕是干不透了。”
“要俺说，把这砖坯运到窑里去，连夜把它烧了。”
“就算咱们两个窑同时开工，一下子也烧不了这么多，剩下的还不是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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