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城内,人来人往全是金军,看不到一个百姓。不少房屋大开,连只鸡犬都没有。只有匆忙的脚步声、和一些焦急的喊话声。
太仓城,短短一年的时间,就经历了三次很大的战乱。能走的都走光,不能走的也死光了。在太仓城军中主营内,一个年青人正在咆哮:
“你们还好意思走?我父王是三军主帅,你们都有责任保护他。现在他没来,你们谁也不能走。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得死。”
这个在咆哮的年青人,是完颜裔之子完颜浩。完颜裔有好几个儿子,完颜浩的武力最高、军事能力也不错。被完颜裔带在身边,为他留守太仓县。
被咆哮的对象是甘蒙等人,他们被完颜浩说得脸色阵红阵白。完颜裔被人当着他们的面挟持,他们的确有责任。甘蒙劝道:
“小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宋军马上就到了,再不走,一旦被他们拖住,谁也走不了。王爷之事你不用担心,想来他们也不会不守信用。王爷没安全之前,他们要是再去冒犯,将会失信于天下。我们在这里留些人接应王爷即可,其他人可以先行撤退。”
完颜浩听完甘蒙的劝说,脸色更加愤怒:
“甘蒙,亏你还有脸说这些话。我父王待你如师如兄,你却在他最困难之际背叛他。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不配和我说话。”
甘蒙都被骂闭嘴了,其他人一时没敢开口。没让他们等一会,一个年青将领匆匆跑来:
“军师,金承刚带着不少人守在粮仓那边,威胁说只要我们敢硬来,他就下令烧粮。”
许多人的羞愧没了,被愤怒代替。他们打的两手准备,一边在这进而劝说完颜浩,一边命人去粮仓取粮。他们多数吃的都留在伏狮山,带的粮食已不足去到蔡州。没想到有人会阻止?一个长得虎背熊腰、头上扎着几条辫子的壮年金将怒声说:
“金承刚算什么东西?我去会会他。”
“古扎赫,你又算什么东西?”完颜浩瞪着叫古扎赫的壮年金将:
“金将军起码有忠义之心,你们除了逃命,就只剩下狼心狗肺了。”
大家已经对完颜浩死心了,谁也没再劝他。古扎赫对他们领头的甘蒙说:
“军师,我带弟兄去粮仓那边看看?”
“来不及了,”甘蒙长叹一声:
“这里离滚石坡不远,我们已经没时间了。传令,每面城楼上暂时守两千弟兄,城门口守五百,做好守城准备。”
甘蒙安排完没过多久,一个士兵跑来:
“小王爷,王爷来了,正朝这边跑来。”
太仓城西,七个身穿侍卫服的侍卫,护着一个身上的盔甲比他们的衣服更脏、脸比他们更黑、头发比他们更乱的王爷奔来。他们人未到,城门已经打开,在城楼上的不少兵将对着他们大喊:
“王爷,快进城……”
城楼上的人这样叫是有原因的,他们已经看见,在完颜裔几人的后面,跟着不知多少人。这些人不问可知,一定不是完颜裔的小弟。虽离得比较远,大家很是替他着急。
这些人不叫还好些,越叫完颜裔越生气。他不但打了败仗,还被宋兵抓住?将他的颜面、信心、自尊心等践踏得干干净净。现在城楼上叫他快进城的人,仿佛是在嘲笑他,没有半点好意。
人的性格最难改变,但有时候却会常常因为一些事情,瞬间就改变过来。完颜裔进入城楼,刚登上城楼,完颜浩等人骑马赶来。
“父王,你终于脱困了。孩儿不孝,没能陪在你身边。”
完颜浩十分激动,一来就将完颜裔扶住。其他的人就不那么高兴了,他们已经看到越来越近的宋军。甘蒙朝完颜裔跪下:
“王爷受辱,下官等人未能即时相救,请王爷恕罪。”
完颜裔一把将完颜浩推开,沉着脸扫了一同跪下的众人一圈,在完颜磷身上停顿得最久,挥了挥手: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们。只怪本王一时不查,中了他们的计。”
这话听着舒服,大家很干脆站起来,完颜裔问:
“军师,现在我军还剩多少人?”
完颜裔一来就问兵力,甘蒙如此聪明的人也会错意了:
“王爷,我们还有五万五千弟兄,比他们的人更多。现在要是突围,一定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