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我再理你我就是头猪!”少女怒拍桌面,大骂一声,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出。
“师姐这手,看着都疼啊……”望着那被拍成碎屑的棠木桌子,少年苦笑一声,而后目含愧色,“对不起了,渡人需得先渡己,有些事,我不能做。”
他走出房间,抬头看着那初阳高升的无垠虚空,轻声道,“圣人可堪虚妄,这便是你留给我的礼物么?可即便是你,又何曾看得透这呐……”
“你为圣人,便是魔,你为魔,圣人便是,生在之下的我们,如何斗得过那之上?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选择离开吧?”
……
时间一晃,便是两日,而今也是他们返回宫的日子,时至日上三竿,李白这才姗姗来迟,上官府大门已有两人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环顾四周一圈,却不曾看见那道阳光的倩影,少年松气的瞬间,又有着些许落寞。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再晚我们可就走咯。”见他神情如此,北音的声音也是响起。
“算了,就这样吧。”李白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去承担那本就是他所引起的责任。
“你!”
北音还想开口怒骂,却被荒璃拉了回来,后者所了解的详情明显比这丫头来得多,他深深地看了李白一眼,叹声道,“你不需要自责什么,你并没有亏欠上官家,也没有亏欠诗儿,倒是我们欠你的良多,这些债,我这个外姓弃子会替他们还的。”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完,荒璃便率先走出府邸,而北音对着少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留下他一人满心愁绪。
穿过喧闹的大街,三人来到了城门口,却见那不远处,背着行囊拄墙而立的少女,北音满心欢喜地跑了上去,荒璃无奈宠溺地看着,唯有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诗!你是在等我们吗?是的吧?”这个年龄颇“大”的丫头一把抱住上官诗纤细的胳膊,兴奋地问道。
“嗯。”
少女无奈地点点头,而后漂亮的双眸看向不远处苦笑的少年,轻声笑道,“李大少主,请问您还缺不缺个打下手的奴婢?您看我,可以吗?”
听着这明显是拉仇恨的娇笑,李白顿时感觉如芒刺在背,眼角余光中瞥见北音怒气盎然的神情与荒璃似笑非笑的眼神,嘴角微微抽搐地尬笑道,“不缺,不缺,不过你要是想来玩,我倒是随时欢迎。”
“哼,算你识相!”听到这算是比较满意的回答,北音这才轻哼一声,暂时放过了讨伐,而荒璃也是知道少年的为难与尴尬,便不再多少什么,轻咳一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直接走空间通道回宫吧。”
着,他伸手往前方一划,在四周行人惊讶而羡慕的目光中开启了空间裂缝,而后随手一挥,径直走了进去。李白三人见状,也不多做停留,跟着向前走去。
而当裂缝闭合之后,那高耸的城墙之上,却是突兀地多了两道身影,那壮硕的华服中年目带不舍,原本一头浓密黑发之间却是多了些许斑白,他轻声问道,“父亲,难道我的道真的错了吗?”
老者洒然一笑,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半步,轻轻拍了拍中年的肩膀,道,“世间对错,哪能得清,不过有一点,那少年的却是没错,修道,永远不是斩情灭爱能够成就的。”
“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他,替我们上官世家镇压了即将复苏的那一丝魔性,让我等,还能多活一阵子好日子。也要感谢他,救了诗儿。”
“初祖大人所留传承,诗儿已然照单全收,果然啊,圣人所传,也需圣人所承,我们这些凡人,岂敢与日月争辉?”
“可是诗儿去了宫,那我上官家之气运……”中年人皱眉问道,而后似是自觉失礼,摇头苦笑,“魔念刚去,又动妄念,看来我这心,确实是修错了。”
“这风太大,我这老家伙,就不陪你了。”老者哈哈一笑,转身消失在了上官轩的身侧,唯留那掀起尘埃的微风,陪他目送了亲饶离去。
“只是这生之魔,若是不在我上官家,那么,他又会在哪里?圣人出而魔影现,十万年一度的预言,南冥大祭啊。”
“既然你接受了那份地气运,就也要承受它带给你的那份试炼,择之主,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因果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