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场上那些窥虚境强者在开战之初，便听到的少年的呢喃，只是他们谁也没有道破其中玄机，而主位上的上官轩等人，则是脸色复杂地看着那一动不动的李白，此时的他已然晕厥，却屹立不倒，低垂的头颅下，两只只剩下眼白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脸颊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血液，这是越阶反噬的征兆。
而上官无泪则是毫发无损地呆滞在原地，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仿佛还沉浸在已然散去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本次比试，上官无泪胜！”
站在一旁的裁判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扫过两人，职业性的宣布了这般稀里糊涂的胜负。
只是即便裁判故意放高声调，上官无泪依旧没有反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站在那里，台上的上官轩见状，不怒自威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夹杂着些许怒火的道音自他口中出来。
“上官无泪，还不醒来！”
“哇！”
道音入耳，上官无泪一个激灵，恢复了神智，大口的黑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他扫视了四周一眼，顿时明白了过来，一抹苦笑攀至他的嘴角。
“我口口声声着尊敬初祖，却连他的道义都读不完全，口口声声嚷嚷着公平公正，却压得同族喘不过气来，我……”
两行清泪自名为无泪的青年脸颊上轻轻流淌，他抬头想要阻止，却又无法控制地嚎啕大哭。
“我输了！”
悲伤欲绝的哭声让得所有的年轻族人都是心生慌乱，想要上前安慰却又无从起，究其原因，或许便是上官无泪此前的信念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包括上官诗在内的所有同辈，而今心中神被打破了去，一时之间竟是无所依靠，这宽慰之言也是难尽。
“你……”
却在这时，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带着一丝魔力，将所有饶视线都给吸引了过去。
刚刚恢复了些许体力的上官月走上战台，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柔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这些族人，也同样不曾怪罪于你，所以……”
“不要再哭了，好吗？”
少女身后，另外参与作战的两人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复杂，却显温暖，不发一言，却比得过千言万语。
青年微微低眉，用力的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带着依旧更咽地嗓音道，“好。”
“扑通！”
而在他们潜意识中遗落的不远处，那一袭白衣的少年也终于是仰空倒下，苍白如纸的脸庞上，一抹无比灿烂的欣慰笑容，让得在场的所有老都为之动容。
“来人……”
上官轩刚要叫人将李白带下去休息，却有一道娇的倩影如同流光一般在他眼前闪过，令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却又无可奈何。
“诗儿……”
看着这个在家族之中比自己还要耀眼几分的少女，已然止住哭泣的上官无泪轻轻唤了一声，话到嘴边，却是难以开口。
“族兄，你可知这位宫少主，为何要越阶动用灵阵，又为何要苦苦支撑到你认错，哭泣，明悟，这才收手，这才倒下？”
少女并未回头，一双美眸死死盯着眼前的昏迷不醒的少年，伸出玉手将他那久久不能闭合的双眼合上，又不等她的族兄回答，颤抖着娇躯继续道。
“他是为了你，为了族中所有的年轻一辈，为了那该死的南冥大祭上，不想看到我们本该保护好的族人一个个死在我们面前，为了我上官家在未来的千百万年里！能够做我们自己，能够不被那该死的仇恨，自责所驱使，能够坚守本心啊，你知道吗？你个混蛋！”
最后那近乎咆哮的沙哑像是压垮了少女泪腺的最后一颗石子，泪水磅礴的低落在少年的脸上，只是这次，却是根本无人敢于上前，或责骂，或安慰，甚至连作为父亲的上官凝霜，作为爷爷的上官轩，都是脸色暗淡的低下头。
唯有那仿佛堪破一切的老者，双眸星光闪烁，他轻声喃喃道，“也是为了让那不知所踪的初祖大人与祖龙大饶友谊，能在百万年后的今日，得以延续吧？谢谢你了，家伙……”
许是哭的累了，少女竟是直接趴在李白的怀中昏睡了过去，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老者只得起身掌控局面，将那已经没有必要举行的决赛延后再议，又让人将两个孩子送回房间休息，这才带着上官无泪离开了众饶视线。
夜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