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医官就想起了秦先生的嘱咐,因而并没有下真正的毒药,而是用了一种特殊的迷药,吃下后也会七窍流血,没有心跳和呼吸,就如毒法身亡了一般,但只要十二个时辰内灌下解药,就能苏醒。”
“这么说是这秦医官把方万秋给救了下来?”丹杏倒是长出了一口气,但十方依旧还傻愣着,心里一直琢磨:“这秦牧到底想干什么?”
“不错,要不是秦先生和秦医官,我那夫君早就被司徒似这恶贼给害死了,当时万秋郎一见蝶楼布置,果真心神全乱,毫无察觉就饮下毒酒,七孔流血倒地,司徒似便以为万秋郎必死无疑,便命秦医官毁掉尸首,销赃灭迹。”
“原来东南王竟是这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丹杏也不禁气怒于胸。
平安姬又凄然说道:“好在秦医官等司徒似走后,立刻给万秋郎服下解药,但那迷药也有不足,就算把人救醒,但在短时间内,气力无法恢复,如大病在身,而后秦医官在问了万秋郎的姓名后,这才急匆匆来告之于我。”
十方琢磨了半天,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尤其是秦牧真能料事如此之神?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搞不懂秦牧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难道真是善心大发吗?
平安姬接着又说道:“当时我还没听完秦医官细说经过,只听到我夫君真的来寻我们母子了,就双目一黑,再无知觉,等秦医官将我救醒,我当即跪在他面前,求他快带我去见万秋郎,但当我看到,他,他苍白的脸上,左目成了个黑窟窿,只剩下一只无神的右眼,不停地涌出泪水,我,我……”
说着,平安姬又泣泣难言起来,脸上的神情似乎回到了那日和方万秋重逢的那一刻,就见她双目泪涌,缓缓伸出手来,在面前凌空轻抚,就如同方万秋此刻就在她面前一般。
紧接着就见平安姬一俯身,是放声痛哭。
望着平安姬如疯傻了一般,丹杏双眼也不禁红红的,虽然并不知道方万秋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脑海中也浮现出一对苦命的夫妻,各自经历生死后,重逢那一刻的场景。
十方也心有所感,因而并没有出言相劝,只是暗自琢磨,等着平安姬痛哭半天,才渐渐收声说道:
“当时还是秦医官提醒我们,如今凶险异常,如果司徒似得知万秋郎没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说不如你们一起逃走吧,而当时我见了夫君,也是无法再和他分开片刻,我们就一起逃出了王府。”
“嗯?”十方听到这里,心中疑惑更甚,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心说:“就这样逃?这不是儿戏吗?那秦医官如果不是个傻子,其中就必定有问题。”
而平安姬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并没有留意十方的神情,只是兀自说道:“因为万秋郎身上药效并未过去,加上时间紧迫,因而我们什么都没拿,当即秦医官扶着万秋郎,我们就出了王府,直奔海边而来。”
“海边?”丹杏似乎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了,张口问道。
“因为万秋郎就是从海上来的,在海边回头崖下,藏了一条船,如果走陆路,恐怕没出青州军,就会被司徒似追上,但事与愿违,那天可能是因为司徒似做贼心虚,到了军营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等发觉我没了,连秦医官也不见了,登时就带人追了出来,很快,就在回头崖下,追上了我们。”
“果然如此,这要能逃的出去,那可真见鬼了,可见这事儿不是见鬼,而是有鬼。”
想到这里,十方实在憋不住问道:“敢问千岁,那秦医官现今何在?”
平安姬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秦医官那天就为了我们夫妻被司徒似给害死了,当时秦医官为了让我们逃走,说和我们分开走,自己去吸引追兵,再后来,我听说秦医官被乱箭射死在了回头崖下。”
“乱箭射死了?”十方更是疑惑不已,“千岁可曾亲眼见过尸首?”
平安姬又摇了摇头,“没有,甚至司徒似都不准我为秦医官立一个衣冠冢,如今,我也只能将他的大恩,牢牢记在心中。”
“那方万秋呢?当真是坠了回头崖了?”丹杏一心想要知道后来如何,这时也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