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色仍旧无波,只是问:“离京城该传出去的消息,都传出去了?”
“是,属下已经全照主上说的做了。”
“很好。”君弈拂袖起了身,走到门边,将面前的那扇门推开。
幽暗的房间顿时泻进大束的光线。
门外是明亮得晃眼的天气,以至于君弈的背影轮廓看起来格外明晰。
影一望着他的背影:“那主上接下来……”
君弈没有回头,而是凝着面前飘落的树叶,轻轻伸出了手:“没什么了,等吧。”
等离京城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再等他余下的一点内力慢慢耗尽。
两个月后,一切都该结束了。
君弈自己也不曾想到,他会有一天这样平静地面对死亡。
其实过去的二十多年,他深受骨毒之痛,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他之所以拼命想要活下来,纯粹是出于一种近乎愤怒和报复的心态……
人们想他死,那他就偏要好好活着,人们视他为不详,那他就偏要让他们诸事不顺。
他就是要将自己所承受过的痛苦报复于人,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觉得高兴,才觉得痛快。
可这个想法后来渐渐改变了。
他活着的目的,不再是报复,而是给予。
这种平和而美好的感受,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从未体会到的。
所以当那个选择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应该选择什么。
若是云小棠死了,让他独活,那么漫漫余生,不过是重蹈过去的覆辙……
像那样活着,像那样沉浸在痛苦中,有什么意思?
通过报复的方式宣泄,纵然有一时痛快,但之后确是漫长的百无聊赖和空虚……
完全……没有任何意思。
大风将浮雾宫内的浮雾刮散,院中百花凋零,临近深秋的树叶枯得发黄,纷纷扬扬在院中打着璇儿落地。
院中三两仆从在打扫,他们见君弈出门,亦吓得纷纷躲避。
然君弈却没在意这些,踩踏着满地的枯叶,黑色的衣袍消失在了石拱门的转角。
……
云小棠回到云府后,一住就是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她几乎每日都在柳氏身边侍疾。
除此之外,因着父亲和哥哥都不在家,王管家还将府中的各种杂事都交给她来代为处理。
于是云小棠这次回家的感觉就是,她整个人都特别忙……
一直都在府中忙上忙下,没有丝毫空闲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柳氏的病,大夫似乎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病,云小棠只知道是因为一次风寒过后,母亲就病倒了,之后身体就愈发虚弱,吃不下饭,整日整日地没精神,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只能靠着喝补药勉强吊命。
这听起来,和当年舅母的症状有些相似,可奇怪的是,当云小棠将同样的办法用在母亲身上时,却完全不起作用。
这搞得她也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头发丝失灵了,还是母亲的病是什么特别难治的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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