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民的脸色禁不住再一次红了起来，敌意十足地瞪着小关：“说话当心！——你问问张远，上次在前门廊坊头条胡同，要是没有楚姐出手帮忙，咱们得吃多大的亏？你小子当时缩头躲在城外的燕大、无缘在现场，如果当时遇险的人换成是你，只怕你就没脸在这冷嘲热讽了。”
这一段话火药味十足，搞得关金文顿时也黑起了面孔，恼火地反驳道：“你说话也当心！谁缩头躲在城外了？救国会那晚的行动，李先生明确通知燕大分支不得参与，即便那样我本人也想单独去找你们，结果你的密斯程耍大小姐脾气、不让我搭她家的汽车进城！”
“真是好笑！关人家小雪什么事？你要真有心，不坐汽车还进不了城了？你今天是坐汽车来的吗？”
“你这不是抬杠吗？！”燕大物理学系高材生气得拍起了桌子：“我那天知道消息就已经很晚了，北平的城门马上就要关闭，我不搭汽车根本来不及！明明是你家程大小姐——”
“都住口吧！”眼见局面又要转成一场无谓的争吵闹剧，北大学长忍无可忍，从桌子边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点着打嘴仗的两个学弟部下低声咆哮道：“你们也都是四年级的了，再有两三个月就大学毕业，能不能不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可笑！？”
厢房里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小个子张远息事宁人地站起来，从墙角取来一个细瓷茶壶，把里面的白开水倾倒进众人面前的茶碗，意思是给大家败败火。
“空谈误国，咱们还是实打实地干起来吧，”谢宇换上了温和的语气：“立民抓紧去做程学妹的工作，你们两个明天务必潜入背阴胡同，把史兆贤的出行情况尽快摸上来。另外，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们谁有关系能够找到师范学院？史兆贤那个老东西已经给那家汉奸学院做了客座教授，如果能打听到他的课时表，对咱们制定半路袭杀计划，肯定会大有帮助。”
关金文听罢，摸了摸自己的蒜头鼻子，看也不看刘立民地说道：“我有个线索，程学妹似乎与咱们学校的韩公子哥关系不错，那个韩隆恒的表妹，不就是在师范学院读书吗？通过这层关系拿到史兆贤的课时表，想必不难。”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刘立民的身上。后者的脸上虽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可最终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什么破事儿都是我的！——我找小雪说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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