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传家最后那句话一出,辅大国文学系副教授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这不可能!老陆,你……你要搞清楚,像孙嘉梁包括刘立民、张远他们,虽然是北平学生救国会的会员,但也仅仅就是会员而已!”
说到这里,李衡天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给对方留出理解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
“就是说,这些学生们与你我不一样——你我都是中共党员,上面有领导有组织;你本人更是军人,上面还有指挥你的长官。可是孙嘉梁他们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八路军,作为辅仁大学的学生,辅大对他们除了学业上的事情之外甚至都不能约束他们的自由。如你刚刚所说的、要将孙嘉梁转移到平西福庄去,那根本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就有权决定的!”
敌工组长静静地望着情绪激动的救国会会长,一直耐心听罢对方的这段见解。
“那么,以你的看法,什么人才有权决定孙嘉梁他们的行为呢?”
“当然是他们的家长!人家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辅仁大学来读书,难道会听凭你我这样的人一句话、就把人家的孩子放弃学业、转移到城郊去了?!”
陆传家果然被李衡天的这段话给震撼到了——这是他完全没有遇到过、考虑过的问题。在此之前,无论是在作战部队还是后来被调到军区的的社会部从事对敌工作,他所面对和接触的同志以及党员,自然都是以服从命令安排为己任的。
但正如衡天同志刚刚指出的那样:眼下的这些北平学生救国会的骨干会员,其身份还是相当特殊的——抛开救国会不谈,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个攻读学业的大学生;而能够进入辅仁大学这样的有名望的国际学府,他们的家长显然也耗费了不少的心血——这真的不是说转移就可以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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