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恢复建立的北平学生救国会,李衡天是当仁不让的第一领导;然而自从到平西福庄重新找到了党组织,他这个会长就已经要开始接受敌工组长陆传家的领导了——尽管不适应,尽管他对陆本人还存有一定的成见,但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因此此刻面对陆传家严肃急迫的要求,辅仁副教授犹疑之后,最终讲出了实情。
“我刚才在宿舍楼里正在质询几个学生,他们都是救国会的成员,我担心他们暗中在违反纪律、搞一些自作主张的行动。”
听到学生、救国会成员等字眼,陆传家不由得又惊又喜,随即马上又关切地追问道:“自作主张的行动?什么行动?你问出来了吗?”
李衡天摇摇头:“他们说没做什么——或许是我多虑了。你知道现在日伪势力对辅仁大学盯得非常紧,军警特务一直在校园内明察暗访。对此我不得不严加小心。”
“小心是非常必要的,”陆传家重新迈开了脚步,同时一双鹰眼装作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边:“你的那个副手富同志是否完全脱离了危险?他的亲人安顿得怎么样了?”
救国会会长一听自己的领导将话题转离了学生,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急忙表示最近时间富明伦一直处在蛰伏期,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宪兵并没有将他与已经牺牲的富海祥夫妇联系起来。
八路军敌工组长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在辅仁大学古典庭院式的校园内徜徉起来。很快,沿途不时有识得衡天先生的师生向他打招呼,这终于让陆传家感到了不自在——以他的敏感和警觉,显然不希望被太多的陌生人留下印象记忆。
陆传家想到了撤离。
“你上午还有事情吗?能不能现在带我去三不老胡同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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