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从未表出如此颓废之态,他将自己反锁房间内不愿出来,五条悟一直门外守,直到第二天深夜才见到终于打开房门离开卧室乙骨忧太。他一天多未进水米,此时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五条悟将一直准备身边水与饭菜递过去,又猛然识到这些东西早已经冷了下去,同样有些恍惚青年收回手,留下一句“我去再热热”便转身离开。
说实话,他似乎还没有做好面这位学生准备。
乙骨忧太突然向前一步,他拉住五条悟手臂,阻止了他离开动作,与师视那一刻,五条悟背后月光令他蓦想起了自己刚得知香变为咒灵真相那天夜。死去元新歌也曾这样耐心守候他,这个认知让他肿胀双眼中再一次溢出大滴大滴泪水,他呜咽起来,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手腕上有鲜血滴落,五条悟能从敞开房门处看见乙骨忧太房间板上刀。
“我不能死,师,我怎么能去见他……”他终于大哭起来,“我没办法见他,我怎么好思去见他……我怎么能让他再见到我……”
五条悟放下手中托盘,揽住了学生单薄脊背。他想安慰几句,可不知道从何开口,终吐出话翻来覆去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新歌一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乙骨忧太询问夏油杰哪,五条悟称自己已经杀了他,少年执看到那人尸体,却发五条悟并没有按照规将夏油杰尸体交予家入硝子进特殊处理。师生两人爆发了一场甚至算不上争吵争吵。五条悟承认自己夏油杰处理存私情,乙骨忧太是淡淡问了一句话便让他溃不成军。
“夏油杰是师私情,那新歌算什么?”
诅咒师尸体终究还是运进了高专停尸间,家入硝子看到夏油杰死状时沉默了久,女人眼圈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夏油杰还是元新歌。
亦或是两者都有。
祈本香和元新歌接连离去乙骨忧太造成了极大打击,他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应任何人善,禅院真希、狗卷棘与熊猫三人明白他痛苦,与他相处时都相当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他面前提到任何与元新歌有关事情,但这并不能削减那孩子一丝一毫存感:他们亲手收拾了元新歌遗物、搬走了室中空下来桌椅、训练场上几人面面相觑却再也找不到合适陪练、甚至经过元新歌房间时都会感到心中酸涩。
五条悟协商下,并没有酿成大错菜菜子和美美子开始为东京咒术高专工作,两人亲眼目睹夏油杰尸体被五条悟放进停尸间,反抗情绪极其强烈,但皆被五条悟毫不留情镇压。他不愿让这两个孩子接走错误道路上,虽然暂时不能让她们进入高专读书,但短暂做些咒术师工作是没什么问题。时间一长,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明白这就是此时好选择,她们每天清晨都会专门乘车去夏油杰墓前,直到八点才肯开始工作。
百鬼夜一结束,禅院真依便给姐姐发来了消息,她询问元新歌不回复短信原因,关心他是否受了伤,禅院真希将元新歌死讯传达过去后,那边沉默了许久,再也没有任何答复到来。
为元新歌举葬礼那天,京都校几位学生也赶到了场,所有人身深『色』服装,面『色』都显得不太好看。反应大莫过于禅院真依,她一直有些呆愣,望其中甚至连元新歌骨灰都没有坟墓出神,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葬礼仪式举了多久,她就紧紧扯禅院真希手臂哭了多久,少女从未任何人面前表出这样脆弱一面,就连学生之间交往一向不太关注五条悟都看出了异常。
她显然元新歌有某种特殊情感,或许是因为姐妹校交流会上舍身相救,或许是因为之后联系时耐心回复,但少女一腔赤诚终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结局。
葬礼结束,咒术界高层于与百鬼夜有关许多处理结果也下发到众人手中:夏油杰从咒术界通缉名单上除名,乙骨忧太因失去祈本香降为四级咒术师,五条悟监管不力导致学生死亡下发警告处分一次,元新歌遇难时没有伸手搭救五名咒术师皆受到降级处分,东京校与京都校某几位学生因此次攻击中表出『色』顺利升级。
还有就是,将四级咒术师元新歌列入死亡名单。
这次百鬼夜规模极大,甚至惊动了海外咒术师组织,为了交流学习,东京校拥有了一次出国机会,乙骨忧太立刻找到五条悟递交申请,想趁此机会去寻找元新歌父母。直到这时,师生几人才知道,没有留下任何亲属联系方式元新歌甚至可能不会顺利将死讯传递到父母手上,他仿佛直接蒸发这个世界之上,除了他们整理过那些衣物和日常具之外,没有任何事物能再证明元新歌曾存于这个世界之上。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向乙骨忧太保证:等乙骨忧太重新成为特级咒术师以后,他就会将出国申请立刻递交给夜蛾道。
乙骨忧太没有辜负他期望,不过是半年时间便从四级飞跃为特级咒术师,他完美掌握了咒力使方法,体术也愈发出『色』。出国申请从递交到被批准需经过一个月时间,乙骨忧太托五条悟将他搜索到所有和元新歌有关线索都汇总一起转交给自己,然后便一心一投入了资料分析之中。
冬去夏来,今年入学一年级新生也相当特殊,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上课却一直有他一人,名为伏黑惠少年被五条悟带进咒术高专,快便将乙骨忧太看做学校中值得自己尊敬人。得知后辈这令人感到有些好笑想法后,乙骨忧太是微笑点点头,他说道:如果你能再早些入学话,你就能看到比我更加优秀学长了。
伏黑惠不明白他思,于是他追问那位学长去处。
这并不是个秘密。
乙骨忧太元新歌生日那天带伏黑惠来到了他坟墓前。墓碑上照片是从元新歌学生证上取下,小小框中,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俏,嘴角带一丝淡淡笑,如果忽略那灰白颜『色』以外,伏黑惠已经能想象到他会是位多么优秀咒术师。
“新歌小时候不太爱笑。”乙骨忧太将花摆坟墓面前,他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高专以后,他微笑次数越来越多,我想,他也喜欢这吧。”
伏黑惠犹豫一瞬,还是问道:“两位学长是……”
“我们是青梅竹马。”乙骨忧太如此回复道,不过是寥寥几句话,他已经更咽。
伏黑惠不再多说,但他有些乙骨忧太态度,于是便五条悟赖办公室喝汽水时去询问与那位名为元新歌学长有关事情。出乎他料是,五条悟少见没有和他多开玩笑,青年没问他究竟是从哪听来了这个名字,是确认了一遍他是否真听完这个故事,伏黑惠犹豫一瞬还是点头,然后便被五条悟扣办公室两个小时。
五条悟难得表出了絮叨一面,他从那孩子与他第一次见面究竟有多么惊心动魄讲起,又回忆起他提那孩子衣领带他深入咒灵战场事情,五条悟感叹道:“或许就是那时候,我让他养成了不怕死『性』子,听目睹了他死去那些咒术师说,他被咒灵生生啃咬至死,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
伏黑惠没想到会牵扯出这样令人痛心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