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员到底能不能活,看命了。
除了药材、棉被、粮食等救灾物资,余悦欢还吩咐他们运些烈酒来,一时能驱寒,二是能杀菌消毒。
用来剁猪肉的大刀已经被磨得锋利,余悦欢带上自制的简易消毒手套,将大刀在火上靠了靠,拿出来,冷却,有用烈酒擦了个遍,确保已经消毒完全,然后,对准伤员需要截肢的地方,避开大腿上的那条动脉以及重要血管,然后深吸一口气,趁着伤员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一刀给剁了下去。
“咔嚓”一声,手起刀落,伴随着伤员一声尖锐惨烈的叫声,那条腿就被余悦欢给砍了下来。
场面很血腥,然而,帐篷里面负责的帮忙的人们似乎都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尤其是余悦欢,在一刀砍下去,血溅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裳的那一刻,在伤员尖锐悲痛的叫声穿透自己耳膜的那一刻,她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时的她手里还拿着刀,旁边放着的是干净的抹布,余悦欢随手拿过来将大刀擦拭干净,准备继续下一场手术。
雪白的抹布立马被鲜血然后,握着抹布的那只手,指尖似乎也在滴落着血珠,血珠之上似乎还飘着一丝热气,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下,那一丝热气格外明显。
余悦欢的脸色十分冷凝,从手术开始时的一系列的动作开始,她的眉毛就没动过一下。
她的头发被简单的手术帽塞了进去,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双唇。
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却配上鲜红滴血的指尖,连同拿在手里的大刀,余悦欢看上去像来自地狱里的修罗。
熟悉余悦欢的人会发现,现在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上多了一丝冷血与坚韧。
狠辣的事情余悦欢不是没做过,敲了谢辛安一顿板子,自此震慑住了一些意图干扰她教学的人。可是,她的狠辣却仅限于此而已。根正苗红的小青年,怎么会做出一些令人胆寒的事情呢?
可是,现在,她变了,这一次次的手术让她的心渐渐的变得坚硬。
五天以来,从她手中活下去的人命有许多,可是,她没救回来的性命也不在少数,硬生生地被逼着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死亡,余悦欢的心一点点的坚硬,说话办事也渐渐的变得狠辣甚至于毒辣,是以,才有了那边树上被一排排吊起来的尸体。
多日来的手术竟然打磨了她的心志,磨炼了她的意志,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再一次拔到一个高度。
在这个简易的小手术室中,余悦欢手起刀落将伤员的那条残腿截断。旁边的帮手们立马上前,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止血的止血,还有地过来给余悦欢擦汗,询问她是否能够继续下一场手术。
伤员已经疼晕了过去。几个人还是各有分工地在继续处理伤口,这样的事情一天都要发生好几次,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余悦欢点点头,换了把大刀出了帐篷,衣服简单地换了一身儿,朝着另一个简易“小手术室”过去。
那里,还有伤员再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