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这一笑已然让人神魂颠倒,再这么软软糯糯的一句嗔怪,莫俊堂立刻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沙漠,周围都是沙沙作响的沙砾,而他却处于干涸的沙漠中心,一眼望不到边,口渴难耐、心痒无比。
莫俊堂的眼神都直了,双目炯炯地望着花娘。花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故意沉下脸来问道:“莫公子,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啊?你再这么无礼地盯着我看,我可就要走人了啊。”
莫俊堂脸色更红了,整个人如一只煮熟的虾,红得不要不要的。
“对不起,花娘你别生气,我不这样了。”莫俊堂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喝了一口刚才花娘倒的茶,这才算是把情绪调整好了一点儿。
花娘继续说道:“之所以会让你们说那样的话,其实就是奇货可居。”
“奇货可居?”莫俊堂似乎有些明白花娘的意思了,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入空中,思考其中的细枝末节。
“对啊。如果你们大费周章地举办了这次斗酒大会,到最后却要把飘香酿卖给聚香楼的话,张全福一定会更加傲慢。可如果你们放出了这样的话,聚香楼的生意能不能继续做先不说,别的酒楼一定会抢着和你们做生意的。因为,你们的酒经过斗酒大会的认可,自然也就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而聚香楼又明确被你们剔除了供货名录,别的酒楼如果能和你们合作的话,那就有现成的主顾啊,而且还从侧面和聚香楼叫板,你们连聚香楼都看不上却和他们合作,这是多么巨大的诱惑。”花娘娓娓道来。
莫俊堂听得连连点头。确实如花娘所说,如果到时候飘香酿选定了别家,那百姓一定会关注这一家的,生意自然也会好起来。说不定到时候别的酒楼为了和飘香酿做生意还会打得头破血流呢。
想到这里,莫俊堂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花娘。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光有令人倾心的外貌,还有如此聪慧的头脑。
不过,虽然花娘说得好,但多年生意人的直觉告诉莫俊堂,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于是,莫俊堂笑了一下问道:“花娘,我以往待你不错吧?”
花娘一愣,没想到莫俊堂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于是,她轻轻皱眉,狐疑地问道:“莫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心而论,无论以前或是现在,莫俊堂对花娘是关怀呵护的。于是,问完这话之后,花娘又淡淡补了一句:“莫公子待我自然不错。”
虽然花娘因为朱之瑜的事情被飘香酿从酒坊赶出来了,可莫俊堂自始至终没有对花娘说过一句重话,而且,在花娘被赶出去的时候,他也全力为花娘求情了不少。当时也是花娘自己执意要离开,她的目的在朱之瑜这个酿酒大师,既然朱之瑜已经走了,她自然是要跟着走的。所以,跟莫俊堂是没有什么牵扯和过节的。
莫俊堂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虽然他自问对花娘很好,可是他不知道在花娘看来他的好是不是好。有时候自作多情,别人只会觉得困扰。此时的莫俊堂身子笔挺,整个人不自觉地前倾,两只手也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在听到花娘肯定的回答之后,莫俊堂神色一松,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明显能看出来他很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奈何这开心是发自心底的,就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怎么能隐藏得了。
花娘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有些局促,为了岔开话题,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你觉得我待你不错,那你可不要坑我啊。这件事情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实不相瞒,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你现在也自己经营着一家酿酒坊,而且,你现在和聚香楼是合作的关系。我……”我实在是害怕你们联合起来给我设套。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不敢说出来的。不过,聪慧如花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立刻便明白了莫俊堂的顾虑,同时,对于他的坦诚和憨萌也有了一丝的心软。
这个男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推心置腹的。就连自己最忐忑不安的事情也对自己和盘托出。
花娘本就没有算计莫俊堂的意思,此时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如实告诉了他。
“莫公子,实不相瞒,这件事情,我也想从里面搭个顺风车,得一点儿好处。而你所担心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飘香酿跌出三甲之外,那你们这一次真的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不过……我想,飘香酿不会跌出三甲之外的,你说呢?”花娘含笑看着他。
这点自信莫俊堂自然是有的,虽然现在朱之瑜已经离开了飘香酿,可是,飘香酿还有这么多年的沉淀在,不可能连第三名都保不住。
听花娘这么一说,莫俊堂完全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