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所说的这些小故事,我有责任告诉给儿孙晚辈们知道。
有诗叹曰:
七四降生小六狗,外婆回家车上掉;
外公千里来护理,王家有后再不愁。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日,我在家吃了晚饭后就坐着自行车返回到了初中我的住房去。
当我手扶着那部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经过六班教室时,我偶然往教室里看了一眼,顿时之间,发现整个教学座无虚席。
那个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教室学习的“亚水二”严世英。此时,她也端庄地坐在位子上,认真地打开课本学习起来。我情不自禁地心里一阵高兴。便把自行车迅速地推进到我的房间里去放好。
然后,便点亮房间那盏竹笋灯,便坐下来批改作业,准备好明天所上的课。当这些工作都全部完成我就离开了房间。
走出到中间厅看见墙上挂着的八挂钟,已经是十点多了。此时,学生教室也已一片漆黑。他们早就下自修回去就寐去了。
于是,我便来到隔离的陈老师房间。刚一踏进门口,就首先发话问他道:
“陈老师呀,严世英同学今晚来学校学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此时,我便抱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地向他问个究竟。
只见,他顺手将水烟筒迅速地递给我,就将今天他亲自出马去家访的前前后后的详细情况,全部都告诉给我知道……
“中午吃了饭,我便前往胡村去。找到了严世勇同学和他说明来意,他便带我到严世英家里。此时,她跟社员出工还没收工回来。于是,我们便跟她母亲一块儿的聊起了家常……”
此时,陈老师兴趣盎然地将今天到胡村家访的情况,一一告诉我知道。
随后,他又继续说道:
“我到她家一看,穷得都快要‘丁当’响了。吃中餐时,除了一盖细条的四月茹外,再也没什么好吃的。家里那两个还不懂事的小弟妹,光着屁股在地上乱爬。肚子饿了就往粥盆中弄点粥吃的,甚至连送粥的咸菜都很少……”
此时,陈老师他一边在看着我;一边在翻看着学生交来的作文。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在他内心里,似乎感觉很是难过的样子。
良久后,接着又对我继续说道:
“当‘亚水二’收工回来看见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叫了声‘陈老师好!’。其实,她知道我的来意的。也许,她早就盼望我早些来她家帮做父亲思想工作,好让她早一天到学校与同学们一起学习……”
陈老师把改好了的作文放回原处后,又拿起水烟筒抽了几口。接着,对我滔滔不绝地说道:
“……随后,我便将这次来意跟她家里人说后,他父亲便直率地当面对我说道:‘陈老师呀,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穷得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你,见笑了……’。此时,他父亲真诚实意地对我客气起来……”
说到这里时,陈老师似乎有些激动起来。连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对她父亲苦口婆心地说道:
“……现在连初中都办到家门口了,上学又不要交学杂费。不少费用都靠勤工俭学加以解决。你家世英在校表现挺不错。上学期的学习成绩都提高到中上水平了。这些天突然没来校上课,领导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关心。我便不得不来看看情况如何……”
随后,陈老师便有的放矢地教育她父亲,不要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要多从子女前途着想。不要因暂时困难就要她帮忙家里做工,不让她上学了。这样会担搁了她的学业和前途的……
就这样,最后她父亲总算想通了,便答应让她今天下午跟村子上的同学一起到学校来上课。
说着,说着,已经十一点,我们也准备上床休息了。
当年,陈老师当班主任这种对学生极端负责的精神,给我印象极其深刻。直到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我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有诗为证:
不辞劳苦家访去,动员返校少人知;
苦口婆心劝其父,当天来校众惊奇。
每当说起当年的这些事情时,直到今天,我还有许多疑点弄不明白……
一年后,就是1974年的9月份,新学期开学前集中公社学习时,突然之间,便宣布将陈宗升老师调离我们良荔学校。而新调来的语文老师叫做朱军。
对这莫名其妙的调动,顿时之间,便令我实在突然和惊讶……
后来,李振邦主任便偷偷告诉我说:
“王飞老师呀,前些时候,朱光桂校长到公社教育组开会。会上,庞宗亮对校长们公开宣布,要求大家回去要从源头上狠抓教师队伍的生活作风问题。由其是,老师跟学生之间,千方百计不能调掉以轻心,要及早杜绝在源头上。决不能出了事当了‘外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主任说到这里有意识地放低声调。神秘地学起庞宗亮的声调说道:
“……‘前些时候,我收到一封群众的举报信,说良荔初中有个语文老师跟他班上的一个女学生存在有‘爱昧’关系。平日里,他总喜欢眉开眼笑地跟女生接近。劳动中常常穿短裤、线衣,抛头露面,十分不雅观’……”
听了振邦主任这么一说,心里便愤愤地为陈老师打抱不平。不用多说,庞宗亮所指其实就是陈老师了。
从我一年时间对他的观察全没这一回事,‘旁观者清’嘛!只是别有用心的人暗中诬蔑所致。作为领导的庞宗亮,也不能单凭一纸之言,没调查研究就道听途说随便下结论。真是害人不浅啊。
要知道,他原是一个挺不错的班主任,瞬间,却成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老师,真是天渊之别。完全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啊!但又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调走了我心目中的一个好班主任。这该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正是:
真诚实意为学生,如此良师众人叹;
一纸诬陷遭了殃,是非颠倒在人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