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齐月刚刚动了动坐着发麻的脚指头,就听身旁白川鱼低徊而又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嗯?爵爷这是要去哪里?——不是又要借着醉酒跑去找那个番冢人谈心吧?”
白屿!啧啧啧,这孩子什么都长得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不,确切说是嘴巴不太好。
齐月被白川鱼识破,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们优待俘虏的光荣传统——”说着说着,她看到白川鱼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这个古代异世生存资源本就紧张,俘虏吃饭需要钱需要粮食,一般来说,战斗之后随随便便坑杀所有俘虏乃是家常便饭,哪来的优待俘虏一说?
况且,朗毕猜这个混蛋也不争气,吃得特别多,脾气特别冲,难怪白大将军王参将一直将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这里,齐月只好道:“那,那就算这人是一头牲口一头牦牛,也得让人家吃口饭吧。”
白川鱼不吱声,只瞪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齐月总觉得这白大将眼神愤懑之中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
齐月实在不忍心看白大将军这副模样,于是站起身来,捶捶坐麻了的双腿,道:“大将军和队长弟兄们慢用,我……我出去更衣。”
怎么样,我去上厕所这个理由够充分吧?这下您不能再拦着我了吧?
果然,白川鱼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压着怒气,道:“小毛虾跟着——爵爷要是到处乱跑惹出祸端,军棍打断你的腿!”
白川鱼话音冰冷又刺耳,任谁听来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打断腿?打断谁的腿?
齐月顿时背上一股凉意顺着脊柱蜿蜒而下,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终于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冷风迎面灌来。
小毛虾哆嗦了一下,趁齐爵爷还没开口,抢先道:“爵爷姐姐,您可千万别去看那个番冢蛮人了,大将军知道了,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齐月放下心来,原来是要打断小毛虾的腿,看来自己的两条腿算是保住了,这才笑眯眯道:“呵呵,这有什么的?我们就过去瞅瞅,你不说,我不说,他如何能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大堂里传来白川鱼响亮的训斥,清清楚楚传到两人耳边,道:“怎么,爵爷在外面赏月呢?不想更衣了?!”
齐月吓得一缩头,这白屿是出了鬼、成了精?隔着整个嘈杂大堂,也能听到门外自己跟小毛虾聊天?
她立即低着头朝着茅房的方向走去,这才听到身后又远远传来白大将军凉冰冰的声音:“爵爷,方向走反了!”
小毛虾赶紧一扯齐爵爷的袖子,小声道:“爵爷,这边来。”
当然了,这样六十多号大男人的兵站里,是不可能有女卫生间的。
确切说,连个像样的茅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