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奕冒死也要拿大将军开涮的精神深深感动了齐爵爷,只竖着耳朵听王参将“哎呦哎呦”之余,依然不抛弃不放弃地继续“哈哈哈哈”,直到夜风将两人远去的声音彻底吹散。
齐月嘴角终于带起一丝笑意,哈哈哈,兄弟就兄弟,我愿意啊!
想到方才白川鱼交代今晚的去向,齐爵爷心里又是慌乱,又微微泛着一丝隐秘的甜味儿。
白大将军是谁?他向我报备私人的行踪呢!不仅说了要去哪里,连晚上…...睡在哪里,都要说明清楚。
齐月虽然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有成年男人主动跟她报备夜宿位置。两世单身学霸汪心里七上八下,颇有点拿不准,白大将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代表……
正当她一个人在屋里瞎琢磨的时候,小毛虾不知从哪里端了个水盆敲门进来,道:“爵爷——给您送热水,顺便把爵爷的洗漱用品都拿来了,还有您那个洗刷牙齿的……‘牙刷’,也给您带过来了。”
齐月乐了:“还是你乖!”想了想又问道:“小毛虾,什么是通屋?”
小毛虾一边放水盆,一边笑嘻嘻道:“爵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通屋嘛,就是我们小兵住的呗,地方不够的时候大家挤一挤,还挺暖和的。”
齐月很无语。
通屋原来就是集体宿舍啊!她想起了大学里男生宿舍的恐怖场景,脏衣服遍地都是,还有臭鞋子臭袜子,啤酒饮料方便面火腿肠,以及各种难以描述的气味,太有画面感了——
齐月有点内疚,霸占着大将军的屋子,让人家去睡通屋,咱这是不是有一点点过分呢?
不过,这么想想,又更让她有一丝无法言述的愉悦: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睡在白川鱼大将军的屋子里的呀!至少,必须是“兄弟”级别的!
“噗——”两世为人的她终于像个真正的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笑出了声。
齐爵爷决定待在这里不挪窝。
能待多久待多久。
按照小毛虾的指点,这小小的七乌海兵站里总共也没几间房,通屋的位置刚好跟东头白大将军的厢房离得不远,总共也就隔着个十来米的天井。
晚上熄了油灯,齐爵爷忽然发现自己下午睡得太多,植物神经紊乱得很,现在一丝一毫困意都没有。
她眼睁睁望着窗户纸上的月光越升越高,又明亮又刺眼,听着窗外呼啸席卷的山风,终于还是睡不着。
原以为白大将军接见来人必得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出乎她的意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王之奕在走廊上一路走一路道:“启禀大将军,弟兄们的马匹甲胄都是现成的,马啃藤也刚刚浇过水,明天出发的时候打马就走。”
“虽是如此,你再派人检查一遍,”白川鱼低徊而沉冷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些倦意,“让小毛虾把我的铺盖摆到通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