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不经意扭头看看郑院长,院长此时正在吴教授的书桌前涂涂写写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发现。
她又悄悄转过脸,又看了看托盘,托盘上垫着的丝绒上明显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是被那消失的第三个金属球压出来的印记,几天没打扫,丝绒布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唯有这三个金属球的位置没有灰尘。
是谁拿走了第三个金属球?
她内心一动,鬼使神差一般伸手就把这两个金属球攥在了手里,若无其事的垂下手,用另外一只手偷偷把这两个金属球塞在了袖子里。
齐月一向沉稳不惹事,换句话说就是“胆小如鼠”,可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流畅又自然,毫不犹豫的程度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似乎在潜意识里,她直觉认为这两个金属球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找到第三个金属球也就能够破解吴教授深度昏迷的原因。
两个金属球在袖子里轻轻摩擦,贴着手腕感觉冰冷,过了一会儿,又被她的体温渐渐温热,仿佛和齐月的身体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不多会儿她就完全感觉不出来袖子里还有两个异物。
齐月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抱着臂查看博古架,过了一会儿,才心虚地扭头看郑院长。
没想到郑院长还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行动,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张小小的方片纸。
难道郑院长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
齐月赶紧凑过去,这才看清:这张纸片正是吴教授书桌上便签的第一页,郑院长用铅笔轻轻地涂抹表面,很快就显现出便签上的凹痕,小纸片上只有两行数字,每组数字中间用黑点分隔开——吴教授曾经在上一张便签上写了这两组数字,虽然撕去了,但写字印下的痕迹还留着。郑院长用铅笔轻轻涂抹,便很快得出了齐月手上的这张数字便签。
郑院长看看齐月,道:“小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齐月一听这个问题,就觉得有点头大:她可是正经八百的双一流文科生!自从近十年前高考结束,再也没有碰过数学,看到数字就头晕,做研究时的统计工作是由同事包揽。冷不丁郑院长问她数字的意义,似乎一下就回到了高中时被数学老师盯着追问的窘迫场景。
好在郑院长也没有想过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正确答案,见她呆若木鸡地摇头,便微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肖,我是郑啊……”简略地把情况介绍了一下,隐去了吴教授的身份,只说需要帮忙解决一组数字问题。
电话那头的老肖似乎经常被摊派这样的难题,呵呵笑了一下,只听道:“行吧,你把数字发过来,我这里刚好有个‘志愿者’……”
两只老狐狸在电话里又寒暄了几句,郑院长已经把齐月拍好的便签照片发送过去。
挂了电话,郑院长又问齐月:“小齐,你有什么发现吗?”
齐月张口结舌地摇摇头。
郑院长又问了几个吴教授工作的问题,齐月在他和蔼却又充满威迫的眼神下,根本不可能撒谎,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院长,您问的这个异形文字小组是吴教授去年下半年组建的,因为年度工作计划里并没有这一项,所以只能成立临时工作小组,我、大江和林晓婧是同组。我负责文字拓板和比照解注,也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翻译’,大江记录,临时需要数据支持就靠小林。”
郑院长点点头:“嗯,也就是说主要是你干活,他俩只是打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