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没话找话。
曲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待在这里,一副好像有话说的样子,却偏偏什么话也不说。
她不说话,只能老太太说。
“在旁边屋里。”曲氏忙回,又追加了一句:
“派了人看着,逃不出去。”
曲氏也是奇怪。
钱老大看到老太太绑了张员外,都快吓死了。一路上,他都在劝说老太太放了张员外。
而曲氏恰恰相反,当她看到老太太带着张员外一起下车,也不知道曲护院是怎么和她说的,曲氏脸上未见惊慌,反而配合着老太太将张员外看管了起来。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怕张员外的报复,隐隐的,老太太感觉她在兴奋着什么。
曲氏的心思难猜,钱老大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难猜。
他还得靠着张员外发财,哪怕张员外给他安排了个北方的县令,钱老大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而后想的更多的则是张员外将县令的活给他挪到南方来。
他一点儿也没思虑到张员外说他一个秀才郎配不上县令之身。
配不上?
所有的配不上都是因为礼送的不够多!
这就是钱老大的心思,他算是认准了张员外,说什么都得将张员外照料好。
老太太这边绑着张员外,钱老大那边想着如何将功折罪。
“我得罪了张员外,你打算怎么办?”老太太的目光盯上了钱老大,直言不讳点明他们现在的处境。
老太太绑走了张员外,算是彻底将张员外得罪彻底。
钱老大偏偏有事求张员外帮忙,一边是张员外,一边是老太太,钱老大会选择帮助谁?
帮助谁?
这几乎是不用思考的事。
钱老大一直想找机会劝说老太太,奈何老太太冷脸的姿态太过吓人,钱老大自己都战战兢兢,更别提替张员外求情了。
难得这会儿老太太愿意听他说话,钱老大迫不及待道:
“娘,咱们去和张员外道个歉?”
事实上,钱老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老太太这一手动作让事情到了无可回转的地步,他们现在只能将希望寄于张员外的心情,只要张员外不追究,这件事便没有问题。
可若是张员外追究……
钱老大不敢想。
不敢想的事,就不去想了。
“道歉?”老太太差点笑出来,钱老大也真敢想。
前面把人得罪彻底,后面转过头再去道歉,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痛快?
老太太虽然只单单说了两个字,钱老大却从这两个字听出了无限杀意。
他不敢触老太太霉头,问得小心翼翼:
“那依娘的意思?”
老太太若是有现成的主意,也省的他煞费苦心。
现在的老太太在钱老大的眼中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偏偏这个孩子还拥有无尽的力气,让他管也管不了。
可不管,又不行。
钱老大眼巴巴看着老太太,希望她老人家能拿个主意。
老太太不动声色打量着钱老大的神色,除了担忧外,钱老大眼底还隐藏着汹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