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太太还有几分本事,岂不是今晚就要被他们拿捏?
“老四,看着你看山叔,他要再多话,娘可唯你是问。”
老太太嘴上说着拿钱老四是问,钱看山看得分明,老太太已经举起了鸡毛掸子,他若真要多话,受罪的肯定不会是钱老四。
得了任务的钱老四更是尽心尽力。
“娘,您放心,我看着呢。”
他走到钱看山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钱看山,还试图劝慰:
“看山叔,您就消停会儿吧,听我娘的话。”
“我……”钱看山想说他哪里没有听话,话到嘴边想起老太太的交代,硬生生把这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他不说话还不行吗!
钱看山彻底做了恶人,里正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这样更令他难受。
他和钱看山是一起来的,凭什么钱看山不说话,要他来说话?
事情又不是他一个定下的,结果恶人要由他来做。
里正想得明明白白,他们和老太太商议田地的事,总得一个人扮白脸,一个人扮黑脸。
原本都定好了,钱看山就是那个扮黑脸的人。
这才多大工夫,居然整个都颠倒了过来。
老太太三叉五除二把他们好好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里正在心中暗叹,真不怪钱老大搞不定老太太,就算他和钱看山出马,也搞不定啊!
小秦氏为老太太端来茶水,细心周到地在旁侍候。
里正如坐针毡,他虽然也是坐着的,可总感觉不能和老太太平起平坐的样子。
心中的煎熬让他难以自持,借着说话的工夫,他站了起身。
“既然婶娘要听我说,那我就简单说几句?”
里正小心地看向老太太,没有得到否定后,悄悄咽了口唾沫,把一切整理好,认真面对:
“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找婶娘商议。”
他再不敢说无事而来,老太太什么都明白,说那些反而生硬了。
“地里的稻子熟了,这第二季稻谷无论我们承不承认,它的确是种出来了。这些日子,大家为了照看稻谷都付出了不少,我们……”
他刚想说他们决定,余光瞥见老太太的影子,忙改了口:
“这稻子什么时候的割,怎么个割法,咱们得合计合计。”
是啊,得合计合计。
他们是来找老太太商议的,不是来告诉老太太商议结果的。
里正赶忙摆正自己的心态,他绝不能被老太太看出端倪。
哪怕他们一直不肯承认,老太太也明白他们的意图。总算还知道要点脸面,没有直接逼迫她这个老太太。
“你们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板正一张脸,她不说话就很令人胆颤,严肃的声音出现,更让人不敢直视。
里正赶忙交代:
“稻谷的归属权自然还在钱家,民以食为天,大家伙奋斗一年也不容易,既然有第二季稻谷的种子,我们也想试种一二。”
他紧张地提出想法,这是大家共同的期待,谁也没有白做好事的道理。
这些日子,钱家的田地也的确受到大家的照料。就说每日晚间照料,那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